滴——
喇叭隻響了一聲,黑色大G停靠在路邊,車窗晃下,露出一張熟悉英俊的臉。
“瞿總。”
瞿甯森應聲下車,笑着給林舟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奔馳緩緩駛入擁擠車流,在身邊男人第四次側頭看過來時,林舟終于轉頭問他:“你在看什麼?”
瞿甯森頓了頓,實話實說:“你今天穿得很好看。”
林舟低頭看了眼自己出門前随手套的白T加運動褲,和頭上樸實無華的黑色棒球帽,對他的審美表示擔憂:“......這也叫好看?”
瞿甯森笑起來,趁着紅燈,将後座的太空包遞給他:“可能是因為你人好看?”
好吧,這個确實。
林舟接受了這個拐着彎的誇獎,摘下帽子,低頭緩緩拉開太空包的拉鍊。
包裡的貓咪正躺着給自己慵懶舔毛,察覺到動靜,十分不滿地擡頭看去。
下一秒,一張瓷白瑩潤的美人臉忽然映入貓瞳。
“......!”
凄厲激動的叫聲忽然響起,一團毛茸茸以子彈般的速度,砰地重重彈射進了林舟懷中:“......喵!喵!”
漂亮小孩,是貓的漂亮小孩!
溫熱柔軟的肚皮完全敞開,以往冷酷的粥粥此刻在這個柑橘味的懷裡不停扭來扭去,生怕面前的小孩不摸它,咪咪咪的叫聲比發.情.期還要嬌。
林舟:“......它還是跟以前一樣親人。”
瞿甯森對粥粥的選擇性親人不置可否。
他抽空看了眼在林舟的撫摸下格外快樂的粥粥,不爽地啧了聲,面無表情地說:“能親你是它命好。”
林舟下意識回答:“它沒親我,它在舔我,好癢哦。”
“......”
空氣莫名沉默了幾秒。
在嗲嗲的貓叫聲中,林舟倏地側頭,看向車窗外的晚霞。許久之後,才沒話找話地問:“它有名字嗎?”
瞿甯森沒回答,伸手調低空調,又遞過來一瓶冰水。
林舟:?
瞿甯森:“應該是太熱了,你耳朵才會紅。”
林舟:“......瞿甯森。”
男人立刻道歉:“對不起。”
林舟微不可聞地哼了聲,揉了把粥粥的頭,繼續問:“它叫什麼?”
瞿甯森笑起來,半晌,才說:“你先答應我不生氣。”
林舟說好。
瞿甯森:“粥粥。”
林舟:“......什麼?”
“它叫粥粥,綠豆粥的粥,”瞿甯森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恰好路口是個紅燈,他側過頭,看着林舟飛快解釋:“因為我覺得它和你很有緣,所以就叫了這個名字。”
“你如果不喜歡,我現在就改掉,改成你喜歡的,或者沒有名字也行。”
“......”林舟垂着眼,沒有說話。
懷裡醜兮兮的貓咪依舊露着肚皮,咪咪叫着,褐色的眼睛明亮有神,柔軟的毛發又順又有光澤,顯然是被它的主人養得很好,與多年前瘦骨嶙峋的模樣大相徑庭。
它被瞿甯森撿回了家,所以不再是流浪貓,所以不會被人欺負。
這樣很好。
林舟戳了戳貓咪的爪子,半晌,輕聲叫它:“粥粥?”
粥粥立馬回應他,大大的貓瞳柔情似水,倒映出少年漂亮明淨的巴掌臉。
他們此刻恰好在過跨河大橋,窗外是閃着粼粼水光的河面,晚霞照進車裡,将林舟瓷白的後頸也映成了溫潤的粉。氤氲迷離的光線将少年包裹,細碎柔軟的黑發落在眉眼間,羽毛般輕盈。
就像一場不願打碎的美夢。
特别是當黑色奔馳緩緩抵達公寓樓下,瞿甯森踩下刹車,側頭輕聲喊:“舟舟?”
少年和貓同時下意識應聲,微微歪着頭,兩雙澄澈明淨的眸子看過來,濕漉漉、亮閃閃,簡直一模一樣。
瞿甯森的心髒被這畫面沖擊得不輕。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沒事……就是謝謝你,答應在我出差時照顧它。”
林舟搖頭,手指陷入粥粥溫熱的毛發裡,笑了笑:“喂一次飯就一千,是我賺了。”
他将依依不舍的粥粥裝進太空包,下了車,仰頭看着面前的公寓大樓。
林舟轉過身,問瞿甯森:“你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