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沒穿是因為它看起來有點像裙子,他原本的要求是做成魔法袍,設計師說料子沒有量産,魔法袍要等至少三個月,折中給他裁了件縮量的魔法袍,沒有那麼寬,沒有那麼長,還沒有帽子。
看上去就是到小腿的睡裙。
他站在床邊低頭看自己。江嶽從衣帽間出來,正好看見他提着衣擺往後看,忽然想到夏南莳曾經提過的、被他變相否決的婚禮方案,如果乘南瓜馬車,夏南莳會穿一套婚紗。
他很少為自己的決策後悔,現在切切實實後悔了。
他們重新躺回床上,夏南莳已經沒有剛剛那麼困,但還是很快睡着,早上被江嶽說話的聲音吵醒的。
他在陽台講電話,陽台門留了條縫,聲音不清不楚地鑽進來,夏南莳半睡不醒的也記不住他說了什麼,直到到聽見一句假戲真做,忽然就睜開眼。
江嶽又說了幾句,挂掉電話走進來,夏南莳坐起來,打着呵欠問他:“誰啊,聽你說半天了。”
“吵醒你了?你哥。”江嶽開玩笑,“問問他離婚協議的事。人都說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當初他牽的線,現在怎麼還撺掇我老婆離婚了。”
其實是夏明川主動打過來的,别人以為他們是小别勝新婚,夏明川知道他們沒有标記,來确認情況的。
“你怎麼知道他給我的?”
“條款不對,那種境況下你要我簽淨身出戶的保證書可能性還更大一點。”
“你還仔細看了?”夏南莳也覺得江嶽要是出軌,那按照協議劃分他虧大了,不過他當時急着找江嶽問個清楚,帶協議是給自己助勢的,“我是要你簽,我自己又沒簽。”
江嶽在他頭頂揉了一把:“不傻。”
當然不傻,這用說嗎?夏南莳揮開他的手:“那你跟我哥說什麼假戲真做?”
江嶽像是回想了一下:“他看見熱搜了,以為我們擺拍。”
夏南莳困惑:“不是擺拍嗎?”
江嶽說:“标記是真的。”
夏南莳問:“那他知道了?”
“知道了,讓你回去吃個飯。”
夏南莳看看江嶽,感覺有點别扭,結婚三年他已經差不多習慣江嶽作為他老公存在,但是一加上夏明川,他又會想起來,江嶽是他哥哥的同學,比他大七歲。
關葭葭每次談對象都瞞着家裡,夏南莳有時候不懂她那麼緊張幹什麼,他也沒有領對象見家長的經驗,在他這是家長領他見江嶽,現在有點感同身受了。大概是擔心不被看好要分手。
夏明川前兩天還給他發離婚協議書,給他很多錢,讓他按自己的意願做選擇,他卻稀裡糊塗地被标記,他要是夏明川,他都要恨鐵不成鋼。
夏南莳底氣不足:“什麼時候啊?你去嗎?”
“我也去,過幾天。”
夏南莳放下心來,江嶽跟夏明川是同學,老牛吃嫩草的是他又不是自己,夏明川有什麼也應該沖他去。
具體幾天,那要看什麼時候過标記期。
夏南莳的标記期除了中途換了地方跟網上說的差不多,睡了吃吃了睡,平均一天吃三頓睡兩次,不高不低的頻率,江嶽基本沒離開過他的視線範圍。
中途艾米和小希回來,問過他要不要來做早飯,也被江嶽回絕,理由還是那一個:“想築巢。”
夏南莳也不知道艾米一個沒有信息素的beta怎麼他了,好在江嶽不讓人上門做飯也沒餓着他。他被迫吃了幾天江嶽出品的早餐,不能說多難吃,反正是比不上專業的。
午飯晚飯倒基本是從酒店訂餐的。
信息素對人的影響很大,表現在江嶽身上是非常強烈的排他性,表現在夏南莳身上是近乎病态的依賴。等到某天早上,他醒過來江嶽不在他也沒有立刻去找,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繼續睡,夏南莳就意識到标記期應該過了。
他在床上滾一圈半,從躺着變成趴着,然後做了一個貓式拉伸,下床跟剛剛上床不是同一邊,就沒有穿拖鞋,光腳到大廳書房轉了一圈,沒看見人,又回到卧室,衣帽間的燈亮着。
江嶽穿了件深灰色襯衣,正在打領帶,從鏡子裡看見夏南莳,手上動作不停,系好領帶拿起西裝外衣,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停下:“晚上回來吃飯。”
回來就回來跟我說幹嘛?夏南莳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哦。”
江嶽:“想吃什麼?”
夏南莳意識到江嶽說的回來吃飯是跟他一塊兒吃,他們以前也不是沒有一起吃飯,基本是約在外面吃,保持一定的見面頻率。
在家吃的話,通常是兩個人正好都在家并且知道對方在家,要麼夏南莳來蹭飯,要麼江嶽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還沒這麼出門就預約晚飯過。
這跟他預想的标記期過後就恢複“正常生活”有點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