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熱嗎?”
“你像個小火爐一樣。”商凝道。
秦舒關了空調,伸腿将商凝的腳勾進被窩,“那你好好貼着我睡,不準把腿伸到被子外,也不許踢被子。”
“我不踢被子。”商凝在她懷裡一臉誠懇地點頭。
秦舒繼續說她的故事,手有節奏地拍着商凝後背,好像真的在哄她睡覺一樣。“可是有一天,小白狗遇到了一位漂亮姐姐。”
“這位善良姐姐每天在上下學的時候,都會給小白狗帶很多食物。我們的小白狗被喂得越來越胖,有好幾次,小白狗想跟着漂亮姐姐回家,但都被漂亮姐姐制止了。但是漂亮姐姐很善良,就算漂亮姐姐不養小白狗,她還是會喂小白狗很多吃的。”
商凝捂嘴打了個哈欠,“就像我們學校的小貓一樣。”
“可是,”秦舒的語氣突然變得憂心忡忡,“有一天這個漂亮姐姐突然不來了。”
“那個時候學校的孩子都在放暑假,沒有人投喂小白狗。漂亮姐姐一消失就消失了就半個月。”
“後來,小白狗餓得沒有力氣,又是酷暑。小白狗就每天躲在灌木草叢裡,等着漂亮姐姐出現。”
“可是漂亮姐姐沒有出現,它被喜歡漂亮姐姐的人找到了,喜歡漂亮姐姐的人看小白狗奄奄一息,就把小白狗抱回家了。小白狗是不是很幸運?”
商凝竟真的被秦舒哄睡着了,秦舒問出這問題的時候,商凝隻是迷糊地點頭。
秦舒吻了一下懷裡人的額頭,幸福地說:“我也很幸運。”
商凝和秦舒這幾天又回到了疲憊且充實的狀态。秦娟在秦舒返校之前回來了,秦舒隻能和商凝暫時分别。過了兩天,全體高三返校。
新中高三這次足足停課半個月。學生一回校,十二月都快過去了。一月初還有期末考試,每個班都充滿焦慮。
浮躁是學生之間的通病,但一班同學最近發現,平時最鬧騰的任意好像安靜下來了。
邱鴻儒這幾天晚自習都有找任意,想和這小姑娘聊聊。但他每次把任意叫出去不到一分鐘,任意就以各種理由推脫回到班級。各科老師都會旁敲側擊任意,但任意充耳不聞、裝傻充愣。
“莊子毅,任意怎麼了?”付祈蓁借着發試卷的空隙,問:“任意安靜兩三天正常,但這都一周了。昨天收拾宿舍的時候,我使喚她,她都沒罵我。”
元益清一聽這話笑了,“怎麼還有人上趕着被罵?”
“你不懂,閉嘴。”付祈蓁看向莊子毅,“知不知道?”
莊子毅對付祈蓁招手,付祈蓁靠過去。元益清不知道莊子毅對付祈蓁說了什麼,隻見付祈蓁臉色一變,“真的假的?”
莊子毅點點頭,“讓她緩緩吧。”
付祈蓁親緣關系簡單,沒經過什麼生離死别。莊子毅說得沒錯,
“課代表,少張卷子。”李壯接過卷子,看這幾個人的神情不對,問:“咋了,考個試而已,怎麼都這麼嚴肅?”
“大人事情,小孩别管。”莊子毅說。
李壯:“……”
可能是學生經曆過一次流感,也可能是天寒人乏、宿舍的暖氣蒸人,大家這幾天熄燈的都比較早。
原本快要考試了,大家覺得這麼早熄燈不太好,但林鶴娴一句“做無用功不如多睡會兒”徹底打消顧慮。
林鶴娴的床位靠近開關,她下床關燈時,任意正從上鋪下來。她聯想到任意這幾天的狀态,探頭問:“你是要去陽台靜靜嗎?”
任意一臉疑惑,眉毛高低不一,“你要不要看看外面有多冷?”
“那你——”
任意打開櫃子,從裡面挑挑揀揀,“餓了。拿點面包去浴室吃吃。”但她還沒出寝室門,就已經吃上了。
她擡腳準備走時,林鶴娴拉住她,問:“你沒事吧?這一周狀态挺不對勁啊。”
“沒事。“任意塞了口面包在嘴裡,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水杯,“怎麼,我不能難過?”
“你個臭不要臉的!我是在關心你!”林鶴娴擡起小腿想給任意一腳,但被她多過去了。
“開玩笑的。”任意替林鶴娴關上寝室的燈,出門時自信滿滿地說:“畢竟,Tomorrow is another day!「1」”
任意一關上門,躺在床上的兩人立刻坐起身看着林鶴娴。
林鶴娴被下了一跳,“我靠,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很吓人!”
柳念靠着床杆,“你先别怕。她真的沒事嗎?”
“我怎麼知道啊,她不是說自己沒事嘛。”林鶴娴在蓋上被子的那刻長歎一口氣。
“商凝,你沒問問任意嗎?”柳念問商凝。
商凝反問:“你猜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商凝這麼一說,柳念覺得還挺有道理。
“再等等吧。如果過幾天她還是這個死樣子,我就去明天問問老邱。”林鶴娴說。
柳念調侃她:“我們鶴兒長大了。”
“哼,那是。”林鶴娴說,“好啦好啦,我們就先相信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