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用空出來的一隻手摟着小腿，移門突然被打開，她差點一個後仰摔倒。任意眼疾手快地用腿抵住商凝後背，以緻她保持平衡。商凝向後看，任意拿着她的羽絨服給她披上，大聲說：“親愛的，别凍到了。”

林鶴娴都準備睡了，一聽任意的聲音，“任意，大晚上的，安靜點兒。”

任意說完這話，賤兮兮地惡心林鶴娴了，“寶貝兒，不要吃醋嘛~”

林鶴娴迅速爬上床，和柳念面面相觑，然後忍辱負重般點頭。

任意響亮的聲音也被秦舒聽到了，她瞬間急了：“商商，你離任意遠點！”

“她已經走了。”商凝說。

秦舒本來隻是想跟商凝簡單地煲個電話粥，誰能想到半路上出來個任意。“你少跟她玩！别像她一樣，一口一個寶貝、親愛的！”

“哦，知道了。”商凝說，然後眼珠一轉：“那——親愛的？”

......

商凝聽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又嘗試一下：“寶貝？”

“商凝！”

商凝聽見秦舒嬌嗔的笑聲，心裡有些得逞，無所謂道：“既然你不喜歡，下次不這麼喊你了。”

故意的。

商凝絕對是故意的。

“你不喊我寶貝，你想喊誰？”

“連你我都不喊，我能喊誰？”

商凝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無辜，聽得秦舒心癢難耐。秦舒蹲在路燈下，雖然緊閉嘴唇，眼裡卻是難以掩飾的笑意。

“商凝，你......”她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其實，我今天去政治辦公室把手機偷出來了。”商凝說。

秦舒輕“啊”一聲，反應過來挂斷電話，跳轉到微信。下一秒，她看見那張讓她心動的臉。

“看得見我嗎？”

商凝正對着月光，斑駁的光影在她臉上如夢似幻。秦舒很難想象，商凝長着這樣一張清冷絕塵的臉，居然能說出那些撩人的話，還是以那樣漫不經心的語氣。

“看得見。”秦舒突然壞笑，“我們的商凝同學，居然會違反校規？”

商凝倒是平靜，反問秦舒：“我不早就違反了校規嗎？”

“什麼？”

秦舒一聽商凝這話頓感詫異，商凝畢竟是公認的三好學生。就算商凝違反了什麼校規，秦舒能不知道？

商凝扯住要掉落的羽絨服，看秦舒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她單手托腮，先是低頭随便看看，然後将目光對着秦舒那雙漂亮的眼睛，道：“我女朋友是誰來着？”

秦舒被她這麼一看，一時竟忘了說話，隻覺得心髒上的每根血管被無數的狗尾巴草撓着。

心動是什麼？悸動又是什麼？

這是出現語文課上的問題，秦舒當時用了一大堆冗長繁瑣的句子來形容，但她不會明白這是怎樣的心情，因為她在完成任務。

秦舒記得老師當時說，這個問題對于有些人，是沒有答案的。

有的。秦舒心想。

商凝是我唯一的答案。

商凝看秦舒呆愣着不說話，覺得她好可愛，語調上揚喊了一聲“小秦同學”。

“在呢。秦舒眉眼彎彎地看着商凝，路燈給她罩上一層朦胧的柔情，“商凝姐姐，我們是共犯。”

商凝淺淺的笑着，似乎對秦舒的答案很滿意。

“嘭”——

煙花在夜幕炸開，新的一年正式到來。

“商商，新年快樂。”

“秦舒，新年快樂。”

“商商，看得到嗎？”秦舒把鏡頭翻轉，想讓商凝看看漂亮的煙花。

“我看到了。”商凝說，“你把鏡頭翻轉過來，我想看你。”

秦舒把鏡頭翻轉過來，自己站在煙花後，話鋒一轉：“我們不是今天昨天中午才見過嘛。”

回旋镖紮在自己身上不僅疼，還尴尬。

“那是昨天。”商凝說。

秦舒嘴角上翹，“好吧~我們要天天見面哦。”

“嗯。”

“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共犯。”

“一定。”

商凝心裡那塊空地終于被填上了，商凝很開心，但她突然傷感起來。

不應該啊。

書上不是說，幸福讓人開心嗎？

商凝舉着手機的手開始發抖，“秦舒。”

“怎麼了？”

秦舒看着商凝低垂的眉眼，覺得商凝好像有些難過。

“睡個好覺。”商凝擡眼說，她頭頂月光，眼睛看起來亮亮的。

秦舒舒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你也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