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銀發青年披散着過腰的長頭發,若不是在鼻梁上架了個跟形象格格不入的金框眼鏡,确實跟他們目标組織裡的首席殺手像得不能再像了。
無論是身高體型還是低沉的聲線,又或者是那冷冽的氣勢和不善的語氣。
應該說隻多戴了個眼鏡根本算不上什麼認真的僞裝,跟随便的敷衍一樣。
“哦?是這樣嗎?那還真是遺憾。”沖矢昴面色不變,呼吸亦很平穩,也不知道遺憾的是什麼。
若不是頭頂上的圓點有在變動,誰都看不出他的内心情緒。
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那可疑的停頓和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組織代号單詞。
這聽起來可不像是喜歡,更像巴不得立刻将人封進水泥桶内并抛入東京灣,又或者簡單地在人額頭開個洞。
“下次我會帶着你感興趣的黑麥威士忌的。”沖矢昴語氣平和地附複述了先前聽見的話語,輕易接受來自對方的珍貴意見。
然後半點不尴尬地将拿着袋子的右手垂到身側,還光明正大且自來熟地歪了歪頭,視線往人身後看去。
當然,并沒有看見任何…他想要見到的人或物,走道上空空如也。
于是他無視眼前之人的不善表現,仗着自己沒被趕走,直接開口問:“聽說白澤先生家裡還有位年幼的孩子,我能問問他喜歡些什麼嗎?”
言下之意是會去準備另一份禮物,一副我不但會二度來訪,而且企圖直接打入敵營的模樣。
要是找到合理借口的話,這人說不定都打算理直氣壯地往屋内走了,比如說哪天煮多了咖喱牛肉之類的。
……不是,你這樣可疑程度完全滿分。
先不說日本人的搬家後,拜訪鄰居的習俗到底是什麼流程,但絕對不會像你現在做的這樣,還未熟稔起來就開口打探其家裡小孩吧。
就算隻是為了精準送禮也不帶這樣的啊,聽起來太像誘拐犯了。
貳肆不止不想回答對方,還有點想伸手關門,他本來就覺得讓FBI跟失憶的迷你警察接觸太多不是什麼好事。
實際上他确實已經将門掩上了四分之一,然而被人‘無意間’伸腿堵住了。
系統:樂。
導緻貳肆隻能随便給對方一個答案:“…假面超人絕版收藏卡。”
在屋主那‘你既然得到答案了還不趕緊滾’的隐晦表現下,沖矢昴不着痕迹地松腳。
“感謝回答,我會好好記下來的,既然要成為一陣子的鄰居了,希望我們可以互相關照、親切相處……”這人繼續眯着眼笑着說道。
他隻得到了對方應付似的随便點頭和話沒說完就‘嘭’地關上的大門。
哎呀,這位白澤先生還真是半點也不客氣,跟米花町傳聞裡的描述不符呢。
沖矢昴站在門口推了下眼鏡,鏡面無端反了反光,他就連内心想法都與外表同步了。
況且前者還一上來就叫破了他的身份…或許是巧合,也可能是真的知情者,答案的概率是五十比五十。
Boy的情報不能毫無驗證地全信,這無關對人的信任與否,而是作為搜查官兼前·組織卧底最基礎的謹慎。
當然,還得加上沒有那道疤痕的情況,作為親自将組織的視線從毛利小五郎身上引走的FBI,赤井秀一不會忘記自己當天瞄準了誰。
反正假死之後他的時間多得是,相當有空閑去關注距離如此之近的人物,也很有耐心去探究對方隐藏着的秘密。
——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畫面回到屋内,貳肆關上了門之後還在門旁忽然打了個寒顫,他覺得自己往後的平靜生活肯定要完蛋了。
怎麼一天過去!基爾篇就完全被跳過了啊!終于有空仔細思考現況的穿越者無聲崩潰。
哒哒哒的腳步聲從客廳處接近,綠川弘直到聽見二人的交流結束之後,才快步走出來。
他沒有掩飾自己偷聽的事實,還一上來就繞着彎子重複剛剛的流程,打聽自己想知道的重點:“白澤先生喜歡黑麥威士忌嗎?”
年幼的孩子将酒名念得十分奇怪,像是在說第一次認識的單詞,還用那雙盛滿好奇的藍眸注視着監護人。
要知道對方平時完全滴酒不沾,沒見這人買過除了料酒以外的酒類,家裡亦無飲用儲藏。
諸伏景光聽見莫名拜訪的陌生人開場第二句就稱呼白澤陣為琴酒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猜對了,來者可能真的是組織成員。
結果後面又聽見另一個熟悉酒名,再考慮到白澤的态度…這位自稱沖矢昴的粉發男性不會是萊伊本人吧。
前者不知為何有着準确情報來辨認組織成員,配合‘魔法’看破易容也不是不能理解。
更何況那人的做法全是破綻,作為日本人的諸伏景光能夠揪出來好幾個疑點。
首先搬家問好這個本地習慣…通常不會準備價值昂貴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日常用品,酒還是很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