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發覺對方總是會在奇怪的地方有着莫名執着,雖然之前為了試探也不是沒有給人護照寫成白澤卡茲,但每次都能得到相同的反應。
惱怒但卻隻以瞪視反擊,毫無殺傷力,唔,現在的形象就更是如此。
綠長發的青年現在才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他略微眯起了那雙紫色的眼眸,審視對方半響狐疑地問:“你的态度是不是變了。”
不同于之前那更像是照着模闆一樣表現出來的、還依稀能跟安室透的表情對上的微笑表情,隐隐約約就是有種習慣性在僞裝的感覺。
對方此刻帶給人的感官截然不同,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更鮮活而真實。
好像想通了什麼,看起來也更順眼了。
“被你發現了。”諸伏景光眼中的笑意尚未褪去,但也不打算隐瞞自己此時的明朗情緒,很快就放下了虛掩在嘴邊的手。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工作上,在重複工序裡添加花樣,一式一樣的曲奇裡頓時混進了不少額外的裱花形狀。
諸伏景光在重獲生命那天起,精神一直都維持着緊繃的狀态,最初是擔心這原因不明的死而複生會牽扯到什麼陰謀,後來則是對系統的懷疑與防備。
切換世界也隻因為不用擔心自己會牽扯到家人朋友而勉強松了口氣,但并不代表對一直未能探明的未知事物,還能保持這種樂觀心态。
該說直到與吉爾伽美什對談後…這人才确認他們的安全處境嗎?沒有後患之憂的那種。
籠罩在頭頂許久的陰雲終于散開,他現在的心态終于與無事一身輕的貳肆接近了。
褐發藍眸的青年把放滿的烤盤置入烤箱内,這才向滿頭疑惑的人眨了眨眼,将對方的注意力拉回先前的話題:“或許我們可以等價交換一下。”
“什麼?”貳肆還在苦思冥想對方态度更變的原因,一時沒反應過來。
諸伏景光展現了他非常符合日本人思維的交友方式,“比如我不用白澤先生來稱呼你,與此相對的,你也不喊我諸伏?”
“你之前不是還直接喊我貳肆的嗎。”貳肆下意識吐槽道,而且他不叫他諸伏難不成改叫弘君,聽起來更糟了——不對。
日本人之間好像确實有一套複雜的稱呼文化,說實話他對此一知半解,唯一記得的是對年紀小的孩童會直接喊後面的名字。
在米花町的時候姑且改成姓氏加尊稱全應用,免得不太合群,畢竟按他自己以前的習慣,熟人基本直呼全名。
四個字的情況有點太長了不好念,于是他才改成了單喊姓氏。
而現在的情況——
[怎麼有點像活動從者正式加入的互動語音。]系統直接說出了宿主的心聲。
貳肆與認真注視着他的藍色眼眸對視,所以對方的意思是……“景光?”
“作為朋友,我覺得這樣比較适合,貳肆。”諸伏景光很幹脆地将稱呼改了回去。
綠發紫眸的青年眨了眨眼,繞了這麼一個圈子,這是什麼心情轉變的儀式感嗎…搞不懂。
但想不通就别想了,既然對方提出了這樣的建議,那答應下來也沒什麼不好,就當是系統摘除幕後黑手頭銜的慶祝好了。
反正他覺得如果再聽到‘白澤先生’這幾個字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絕對會立刻找個洞鑽進去的。
……等下,那迪爾姆德要是喊他怎麼辦。
“這不是宣傳大使的白澤嗎。”熟悉的聲音從廚房後門傳來,那邊是員工專用通道,一般食材補充或換班都會從這邊走。
萬幸的是,這并非另一位綠川光聲線從者。
本該在外面享受祭典的藍發槍兵不知為何推着一車箱子出現在這,他下意識掃視一周,很快注意到了諸伏景光手上的令咒。
但也隻是對此挑了下眉,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喲,你知道這些東西要送到哪才算完成嗎?”庫丘林很友好地詢問道,卻完全找錯人選了。
還沒等與對方初見面的諸伏景光驚訝這跟松田陣平過于相似的聲音,另一把與萩原研二像極了的聲線亦從其後方傳來。
“活動助理忘記跟你說了,食材是要送到廚房左邊的倉庫裡,你站在這會擋住路的,庫丘林。”紫發的武士将手裡的集印卡遞到一旁的員工手中。
如果閉上眼聽他們對話的話,勇闖便利店三人組就都到齊了。
“哦!多謝提醒,佐佐木。”凱爾特的大英雄爽朗地笑了下。
他半點也不覺得做這種事是被大材小用,像個勤奮的搬運工那樣幹脆地将裝滿了食材箱的推車推進旁邊的門内。
貳肆先是看了眼被及時補充的食材,再看了眼确認數量沒錯之後蓋了五個印章的員工。
集印卡最後回到了佐佐木小次郎手裡。
……英雄王你連參賽者的勞動力也不放過啊!說好的祭典活動呢!這不是把人家從者騙來打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