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問題的…并不是下意識給敵人丢了個治療術避免真的死掉的貳肆,而是作出行動的諸伏景光自己。
察覺敵人存在便行動幹脆果決到眨眼功夫就解決敵人的前·卧底,征求意見般看向了隊友,方才還略顯冷漠的眼眸現在隻透着溫和。
貳肆抽了抽嘴角,飛快揮走了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想法,低頭看向那一地狼藉,非常誠懇地回答:“唔…應該是有點重了。”
四肢中彈的地方他都不敢細看,還有那聲重響聽得他後腦勺都痛起來了,這真的沒事嗎,治療丢上去也沒醒啊。
“是嗎,那下次我就不敲這麼用力了。”褐發青年點了點頭,準備因應對方的反饋來逐漸修正行為。
除了回答以外,也需要仔細觀察隊友态度,有個正常人在身旁确實能讓他及時掙脫偶爾湧現的負面情緒。
貳肆發現自從景光喊上他一起行動之後,就經常會忽然問起他的感受,得到答案便會若有所思地調整行為。
可是從一般觀念來看,嚴重程度難道不是開槍比鈍擊高嗎?實際上稍微狠厲些的純格鬥技巧他反倒是接受良好,畢竟也不是沒試過當殺手…的複制人。
也看過不少經典港片。
他似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景光那句‘求助’到底是什麼意思了,這人身上真的有讓人放心不下的地方啊!
——畫面重回薨星宮。
被控制的數位咒術師在門口站定,而身上寫滿了可疑的幕後黑手則不緊不慢地往裡走。
地面與鞋子接觸的聲音有節奏地響着,這人走起路來簡直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每一步的時間和距離都一模一樣。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天元安靜地觀察着不速之客,對方平安地通過了多層防衛關卡…離自己越來越近。
“你是?”它很平靜地開口問道,語氣裡沒有戒備也沒有好奇,純粹是有人來了于是禮貌性質地發問。
“結束你漫長折磨的好心人?”摘下僞裝之後妥善收起道具的黑發青年面帶笑容,一副真的是來做善事的模樣。
不過這話的真正含義…明顯要将對方吞吃入腹,跟嘴上的形容半點也不搭邊。
十年前星漿體同步失敗的結果無疑令天元隻能被迫重造身體,也就是所謂的進化,從人類變為近似咒靈的存在。
然而對方卻将這件事瞞了下來,并且一如既往地維持着籠罩整個日本的結界。
真是個盡職盡責又無趣的家夥,本來他倒想等對方見到變得有趣點的咒術界之後再将其變為自己的咒靈,遺憾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天元聞言卻不惱怒,隻是仔細打量起了對方的樣子:“我認得你的臉。”
“那樣你應該也記得我擁有的術式?”羂索絲毫不覺得将奪來的事物稱作自己的有什麼不對。
他也不趕時間,還有閑工夫跟面前尚未失去思考能力的咒靈聊天。
“咒靈操術嗎?原來如此。”天元點了點頭,很快想通了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卻半點也不慌張。
它已經活得足夠久了,同樣的,在這種封閉而冰冷的地方待得也太久了,死亡對于他而言并不是什麼很難以接受的事情。
“雖然早就料到了,但實際上你的反應真的這麼無聊啊。”羂索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麼。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活過了漫長的歲月吧,多少讓人有點想要傾談的欲望,但話題一下就被聊死了。
不過這樣也罷,就直接将其收服吧,反正其他環節也已經安排好了,不抵抗可省了他不少功夫。
羂索再度往前走了幾步,準備接近天元之後使用術式,既然對方不珍惜這段最後的時光,那他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天元注視着他的動作,雖然沒有作出任何反擊的舉動,卻慢騰騰地說出了純粹的感歎:“你比另一位客人要無禮多了。”
剛伸出手的黑發青年瞳孔一縮,一瞬間就意識到這話代表的含義,直覺亦在此刻瘋狂提醒他有什麼不對勁。
他猛地後躍避開了…不,他沒能完全避開這毫無征兆的攻擊。
凝結起的巨量的咒力就這麼轟在了猝不及防的人身上,即便使用咒力甚至咒靈防禦了也沒能完全擋住。
“哈,終于抓到你了。”不該出現在這的聲音響了起來。
羂索後背砸在了牆上,然而他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了,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聲源處,在聽見話語那刻就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本該被調虎離山離開日本的五條悟正冷冷地看向他,那泛着藍光的眼眸證明這位咒術最強已經準備好迎接一場戰鬥了。
“悟?為什麼……”頂着夏油傑樣貌的家夥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反應很快地開始演戲。
配合着身上的傷和口中湧出的鮮血,但凡對方真的把他認成本人了,就百分百會因此陷入混亂,并且出現破綻。
那麼随身攜帶的獄門疆也能緊急派上用場。
但這人卻一時沒考慮到……五條悟的開場白為什麼是終于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