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你來說倒算是個意外的好消息,明天拿到手可以試着裝進竊聽器用一下,說不定會對這次的任務有所幫助。你檢查過必要的零件都沒缺少,才匆匆洗去身上殘留的血腥味入睡。
白天照常隻遇到兩個小案件,你罕見地和班長搭了個班,他沒像萩原一樣問多餘的問題,你倆也就簡單打了個招呼。不過有他在,你倒是能順理成章地摸魚了。回到辦公室,你先是仔細查找了當事廚師川田達也的個人信息,複制了一份保存在自己手機上,又找出當時安眠藥的卷宗翻看。
你忽然發現,如果以預謀而非意外的角度分析事件的話,有個不太合理的地方。按當時廚房所有人的證詞所說,廚師隻負責按桌号和菜單備菜,幾乎不會離開廚房,那川田到底是怎麼确定自己該給哪一份湯下料的呢?如果雇他下料的人能提前得知就餐時間和桌号,那就意味着新田提前訂好了桌,這個等下可以跟店裡的人求證一下。
這樣推斷的話,桌号的洩露絕對和那個不知身份的同桌人有關。
如果這樣考慮的話,會出現一個沒法解決的問題。既然桌号确定了,一份加了安眠藥的湯是怎麼變成三份的?一桌上三份一樣的湯這種事怎麼想都不可能出現。
但如果不是的話,那就說明當時店裡有川田的同夥存在。這個人先确定了新田所在的桌号,傳達菜單的時候順便告訴了川田要下藥。你下樓的時候,新田和他的同桌人已經離開了,湯自然是沒來得及上給新田,于是剛好稀釋一下上給點了三份湯的你們?
你皺皺眉頭,這個處理方式看起來太不正常了。畢竟連桌号都變了,川田再遲鈍也該知道對象已經不同了,正确做法應該是倒掉之前的湯重新熬才對,就算被店長或者其他人知道了挨罵什麼的,也比直接上安眠藥給不認識的客人要好得多。或者,這正是川田的同夥所要求的?
這個人發現新田已經離開,于是指揮川田把下了藥的湯上給你們,難道是因為跟警察有仇嗎?川田不想直接得罪對方,又不想傷害到無關人員,于是把一份毒湯稀釋成了三份。既然他經常吃安眠藥,對于劑量和濃度應該還是有所把握的,确保藥起效但不會出人命。後來他用某種方式确認同夥已經離開,才趕緊喊大堂經理一起檢查吃了藥的客人的情況,隻是沒料到被下了藥的竟然是一群警察。
如果這樣推測,這個人的身份比起同夥倒更像是雇主或者監工了,而他當時在店裡扮演的角色大概率是侍應生一類的。
還有當時房間裡的空氣,如果真的含有某種藥物,多半也是這個同夥搞的鬼。
你把所有推測和疑點都記錄在備忘錄裡,然後找美和子又核實了當時的情況。
“不是已經結案了嗎?難道有什麼問題?”她向你複述了一遍經過,然後疑惑地問道。
“上司讓我再做一次核查,他覺得裡面有一部分東西記錄不太詳細。”你眨眨眼道,“還記得當時給我們包間點單的是哪個服務員嗎?”
她皺眉回想了一下,“是一個年輕女性,穿着飯店的制服紮馬尾,普通的圓臉單眼皮,戴一副眼鏡。”
“那最後上湯的服務員呢?”你追問道。
“也就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男性,臉型五官也是很大衆的那種,單眼皮,不過好像跟你差不多高。”她一邊回憶一邊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