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快便收到了上船證明,關于任務的其他消息則暫時沒有音訊。時間一天天過去,除了日常工作和平林祐希彙報的一些組織動向,你額外關注起新聞來。正如景光所說,女王卡拉菲亞一行人不日便抵達了東京,他們與一衆官員進行了會晤,又先後去了京都、北海道等地遊玩。看着新聞上的日期,你才驚覺,今天已經是30号了。
“哦?沒想到你也關注這些呀。”美和子從側面探出個頭。她盯着屏幕看了兩眼,接着轉頭拍了拍你的肩膀,“水見,今年過年怎麼說?還是值第一班?”
“不值班啦,不過,說出來你可别不信哦。”
“是嗎?那倒是說來聽聽!”她挑挑眉。
“女王他們最後幾天會在東京近海的遊輪上度過。”你指着屏幕眨眨眼,“我到時候要跟着去負責一些安保的工作。”
“真的假的?”她瞪大眼睛。
“我什麼時候拿這種事開過玩笑?”
“你可真行啊。”她故意揉亂你的頭發,“我還以為你這麼雷打不動的人是有什麼私事呢!”
“怎麼想都不會是私事吧!”
“呵,誰讓你剛才斬釘截鐵說不值班的。”她嘿嘿一笑,“換個地方值班就不是值班了?”
“呃——”你感到無法反駁。
“既然安排你了就好好幹吧!我會替你祈禱沒有意外發生的!”她大笑着離開。
都有組織的人要上船了,沒有意外才怪呢,美和子的好意你隻能默默心領。
登船時間是31日11-12點,所以從明天開始就不需要去警視廳報道了。下班時間到,你一秒都沒多停留迅速回到家,換着鞋就撥出了電話。景光接起通話的速度也很快,看來,就算是組織,也不會在過年安排太多事。
“是我。”
“嗯,小水呀。”
景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你一邊疑惑一邊問道,“任務的事有消息了嗎?”
“唔。”并不是你的錯覺,他的語速比起平時也略有點慢,“你現在在家嗎?方便的話,我過去和你說吧。”
“我在的,随時都方便!”你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
“是有一些。”景光坦然得讓你意外,“八點多了···吃過晚飯了嗎?”
“呃,還沒有。”
“那我先——”
“不用不用!”你趕緊打斷他,“家裡有食材,我自己一會就做好了,你不用做什麼,直接過來就好。”
“那好吧。”
“你要吃嗎?我多做一點?”你試探着問道。
“要啊。”他似乎是低低笑了一聲,“我大概半個小時過來,在家等我。”
“好。”
對話結束,聽着電話對面細細簌簌的聲音,你卻怎麼也按不下挂斷鍵。「在家等我」,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你曾經對家人、對朋友、對舍友說過無數次,也曾聽他們對你說過無數次,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你再也沒有機會說出或聽到這句話了。
有牽挂之人在的地方才叫家,漫長又孤獨的救贖之路,到底何時才能走完呢···你站在原地,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苦澀的滋味一點點爬上心頭。
“怎麼了?”電話對面的人好像察覺到了不對頭。
“啊,沒什麼,我在看剩下的食材能做點什麼。”你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走到了冰箱前。
“是嗎?那你準備做什麼?”
“呃——”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做兩個菜倒是沒問題,但我這裡沒有新鮮的肉,就剩幾片培根。要不我去買——”
“不要額外準備,有什麼我就吃什麼。”他打斷你的話。
“好吧,那就煎一些胡椒培根,配點青菜——”
“再抹點醬夾在吐司裡?”他笑着接話道。
“那不是成三明治了嘛。”你有點無語,“晚飯吃三明治配正菜?”
“有什麼不好嗎?”
“那提前說好哦,我做的肯定沒你的好吃。”
既然決定了菜譜,你也不再磨蹭,卷起袖子說幹就幹,三明治的口感要新鮮,所以要放到最後去做。半個小時,等他到也正好是你完成料理的時間。
手機直接開着免提放在一邊,裡面不時傳來的動靜就像是另有一人陪在你身邊,驅散了剛才突然湧上的孤獨感,你一邊向鍋裡撒着調味料,一邊為剛才失态的自己感到好笑。從決定把真相瞞到最後起,這條路就注定隻有你一個人走下去···早就明白的事情了,不是嗎?
小心地蓋上最後一片吐司,把菜裝盤放在餐桌上,很快你便聽到了從手機和走廊同時傳來的腳步聲。循着漸近的聲音打開門,外面是剛剛站定的景光。他穿着一身淺灰色的羽絨服,脖頸處是外露的白色高領毛衣,依然背着貝斯包。大步邁進來的同時,他順手關上了門,你伸出手打算接走他的樂器包,卻落入了一個緊緊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