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無魔族這段時間隻發起過小規模的試探性攻擊,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我方派出了不少斥候,一直嚴密觀察着,它們一絲一毫的動靜都不可能瞞過我們。”負責情報的偵查營營長劉嘯上前一步,回答了藍寰的問題,在這關乎整個鎮南關生死存亡的信息上,誰都不敢馬虎,劉嘯和他麾下的整個偵查營可以說是廢寝忘食的日夜探查,生怕遺漏了一點信息。
“保持警惕,不得松懈,這樣下去,魔族一旦有了動靜,必然是大動靜,我們絕對不能讓它們得逞。”看着沙盤上象征着敵我的旗幟,藍寰思考着,沒辦法,魔族的硬實力比他們強大太多,哪怕他們是依城拒守,壓力依舊很大。
衆人齊聲應了聲是,接下來又商議了一下之後的行動方針,事物的具體的安排,其他軍官這才離開,各自去安排麾下的将士,藍寰則是坐到了書桌後面,提筆批複起了軍務公文,做為一軍之首,整個第六軍團的每一項人員的調動,物資的分配都是要過他的手的,這一項項累計起來,要處理的東西自然就變多了。
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藍寰帶上了兩人份的晚餐,慢悠悠的晃進了營房,剛一進門,一道幽怨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原來是司馬仙目光幽幽,從一堆各色書籍之中擡起了頭來。
“有什麼感想嗎?司馬?”看着司馬仙努力讀書的樣子,藍寰頗為滿意,隻要願意學,天賦又不至于差到一個無法挽救的地步,都不會太差,更何況司馬仙在這方面的資質其實還算不錯。
“我最大的感想就是不該跟你走。”司馬仙手腳麻利的接過了藍寰拎着的食盒,将書桌上的部分書籍搬到了另外一邊,清理出了一塊地方,把食物都擺了出來,準備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你那些書,看得我頭都大了,我真的不适合這些,要不你還是讓我直接加入城防部隊吧,我就是去當個小兵也行!”
“那必不可能,當年我剛剛參軍的時候,才初入四階,都得到了一個小隊長的職位,你好歹是個實力不錯的六階,進入軍隊的話,正常情況下大概可以從大隊長做起,讓你這樣的職業者去當個小兵,那太浪費了。”扯過一把椅子,藍寰和司馬仙對面而坐,一同吃起了晚餐,做為一個軍團長,藍寰的營房是獨立的單人營房,内部的空間也不小,因為司馬仙的到來,他特地讓人在這裡加了一張床和一張書桌,可見讓司馬仙學習用兵之道是蓄謀已久了的。
“而且現在戰場形式不算嚴峻,也沒多少仗打,就是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看看書,不然,司馬啊,一個大隊,五百條人命全系你手,你的一個失誤,他們或許就會失去生命,好好學吧,這些書,這些東西你都用得上的,不要真的發生了,再來後悔。”這是藍寰剛剛加入軍隊的時候的親身經曆,那時候的他太稚嫩了,當初他統領的那一個小隊,能活到現在的,已經隻剩下他一個人了,有時候想起那時候的事,饒是藍寰,也會思考,那時候的他要是能成熟一些,謹慎一點,那些戰士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關于死亡的話題有些沉重,司馬仙沉默了下來,默默加快了用餐的速度,藍寰知道,他聽進去了,之前做為獵魔團成員的時候,他們隻需要聽龍皓晨的,但是現在,他需要自己做主,直到這一刻,司馬仙這才知道,壓在領導者脊背上的重量,有多重。
吃完飯,司馬仙主動的捧起了那些兵書,他神色無比嚴肅,不再是迫于藍寰的壓力去看,而是他自己發自内心的想學,他不希望自己會失去戰友,他的父親,就是死在和魔族的戰鬥之中的,他長這麼大,怎麼可能沒有渴望過父親的存在呢?鎮南關的将士,他們同樣也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親,他不想他們死去,他自己經曆過的事,最好不要再讓别人再經曆了。
看着發奮學習的司馬仙,藍寰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一位的用外力強壓當然是不行的,還得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嘛,這不,這家夥現在不就好好學了,隻要司馬仙能出師,他就能算沒有辜負薛子茗這麼多年的悉心教導了,好歹給她帶了個繼承人出來不是。
把桌上的殘羹剩飯收拾幹淨,餐盒讓一位親衛送回了食堂,藍寰做在了自己的書桌前,微微思考了一會,抽出了一張白紙,給采兒寫了封信,主要是給她報個平安,順便給她寄一些鎮南關的特産過去。
處理公務的時候,藍寰的速度很快,但是在這寫信的時候,卻犯了難,不一會兒,桌面上就多了好幾張廢紙,足足寫了兩個時辰,他才勉強滿意,将其塞進了信封之中,封好之後,直接離開了營房,準備找人去送信,他沒注意到,他離開的時候,司馬仙看着他手中的信眼珠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