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艾斯說着，第一條魚都吃完了。真的是帶魚鱗，不，連魚頭和魚骨頭都嚼碎吞下去了。

“更大的問題是，你連魚都沒有烤熟就吃了。”夏妮吐槽。“反正你要烤了，幫我處理一下吧。活魚表面滑滑的，我不敢碰。”

“真是麻煩的家夥。好吧。你說，怎麼做？”艾斯雖然抱怨，但還是乖乖照着夏妮說的步驟操作。

先刮魚鱗，夏妮剛說完，艾斯就用左腰的匕首刮好了，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是刮的速度和角度都非常完美，沒有傷到魚皮。魚皮可是烤魚的精華。

烤得脆脆的魚皮，再淋上一點果醋，那滋味真是想想就叫人流口水啊。這要是拿來配飯，夏妮能連吃三大碗。

接下來是去掉魚内髒。苦膽要是弄破，魚肉都會被污染。艾斯的手卻靈巧得像蛇一樣，根本不需要剖開魚肚，就從魚頭和身體的鍊接處開個小口，完美地掏出來了。

“等等，魚鳔不要扔掉，放回去哦。這個很好吃。不過烤起來，還是燒湯的好。膠原蛋白滿滿，吃起來入口即化，甚至連嘴巴都會被糊起來呢。”夏妮得寸進尺地指使起艾斯來。

“好好。有夠麻煩的。”艾斯說着，已經一邊整頭整尾地吃掉三條烤魚了。這個時候，夏妮的魚都還沒處理好呢。

如此新鮮的魚烤起來用粗鹽巴就夠了。

夏妮用了5點從系統商店兌換了調料，包含鹽、糖、醋、醬油四種。

雖說看過很多小說的夏妮也知道用海水就能做出鹽來，但是現在沒有那個時間。而且沒有用精密儀器過濾的鹹鹽也不夠精細，會帶着苦澀，那可不行。

鹽和糖可是一切美食的基礎。如果帶了異味，可就毀于一旦了。那是吃貨絕對無法容忍的慘劇。

整條魚從頭到尾抹上鹽巴，用夏妮精心挑選帶有香氣的樹枝串起來，架在離火堆稍高些的地方烤。其間還要勻速地翻身，保證每個部位都均勻受熱，不會出現部分都烤焦了，另外部分還是生的。

烤了沒一會兒，魚皮上的油脂就滋滋作響，伴随着海洋特有的鹹味海風，香氣四溢，勾得人口水直流。

夏妮等不及，艾斯看她兩眼亮晶晶的，比被陽光直射的海面更亮，笑着抽出自己腰間的匕首。“借你用。外面這一層應該可以吃了。再烤的話會焦了。”

“啊，這樣嘛。”夏妮雖然看過不少美食相關的小說和電視節目，但是很明顯，她廚房小白的稱号是不會因此改變的。她猛地反應過來，魚皮要是焦掉了，可是暴殄天物。

她趕緊伸手，想接過艾斯的匕首用，結果意想不到，在艾斯手中看起來非常輕盈的匕首，竟然這麼重。夏妮沒做足準備，匕首脫手往下墜去，直沖着夏妮的腳背。

“啊——！額？”夏妮吓得尖叫閉眼，結果意想之中的劇烈疼痛并沒有到來。她遲疑地睜開眼睛，發現艾斯早已牢牢地抓住了匕首。

艾斯歪着腦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滿臉無奈。“你連匕首都拿不住嗎？要怎麼在海上活下去？”

“是你的匕首太重了！好吧，海上真的這麼危險嗎？”夏妮有些委屈地詢問。

艾斯被夏妮這軟趴趴的語氣弄得有些慌亂。要是被硬怼他倒是能正常應對，但她露出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無可奈何地說。“是啊，你這樣的，掉水裡連魚都打不過。”

“是這個魚太大了。”夏妮沒忍住反駁。

“這魚不算大啊。這附近有特殊海流，大的魚都進不來。”艾斯一邊說話，一邊不耽誤幹活，摘下一片寬大足有臂長的葉子，放在海水裡洗涮過拿回來。

“什麼？”夏妮不可置信。這魚還算小，那大的魚豈不是能直接吃人？

艾斯提起匕首割下外層烤得恰到好處得魚肉，隻見他手腕靈巧地翻動，烤好的魚肉就如下雨一般落了下來，連大小都保持了一緻。“據說偉大航路的海王類都能一口吞下船。”

“那你還想去偉大航路？那不是很危險嘛。”夏妮說着話，眼珠子卻無法抑制地落到了那一盤外皮烤得金黃酥脆的魚肉片上。好香啊……

“吃吧。”艾斯大大方方地将裝滿了魚肉的葉子遞到夏妮面前。“如果向危險屈服的話，那我身為男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絕不會在人生中留下悔恨的。【2】”

夏妮此刻已經完全無心交談了，整顆心都落在了魚上。她快樂地想接葉子，結果發現這葉子被剛烤好的魚肉升溫到燙手，她根本拿不起來。“好燙！”

艾斯倒是比她還吃驚。“開玩笑吧。這也拿不起來，你是豆腐做的嗎？”

夏妮攤開手，真不做假的，她的手掌心都被燙紅了。她對着手心一陣吹氣，試圖緩解疼痛。

“看來你真的是豆腐做的。”艾斯無可奈何地說，從綁在左腿上的小包裡取出一個裝了乳白色油脂的小瓶，用手指挑出藥膏，扯過夏妮的手，耐心地在她燙傷處塗抹起來。

“……謝謝。”夏妮很不好意思地道謝。她明明才是年長的那一個，卻表現得這麼不成熟，心裡怎麼過意得去。

艾斯用指腹碰觸她的手心，來回地塗抹。

他手上的繭子很厚很粗糙。可以想象，為了去如此危險的偉大航路，他曾經做過多少努力。

夏妮望着專心緻志替她上藥的少年。

清晨的日光灑在他的身上，發梢沾着的水珠尚沒有滾落折射出彩色的光芒來，映在了她的眼底。

夏妮覺得掌心的癢意鑽進了血液裡，流進了心髒裡。

心髒有些奇怪的悸動。

“喂，夏妮，你的手真的太弱了吧。我弟弟七歲的時候都比你厲害。”

夏妮：剛剛的果然隻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