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時不明白王姐的意思,他“嗯”了聲,就當是回應。
于桑洲的傷比他之前那次要嚴重,就算是出院回了家,饒時也沒辦法放心。
更何況于際也麻煩張定辛他們太久了,這次一定得接回來。
饒時再次申請了居家辦公,王姐問他:“你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家裡人受傷了,我得在家裡照顧。”饒時說。
“家裡老人啊?”王姐說,“那是得照顧,家裡沒人看着也不放心。”
“啊不是……”饒時将電腦關了機,拿起整理好的資料說道,“是我對象。”
“終于談了啊,你還是偷偷談的呢?”王姐挺驚訝的,“怎麼認識的?”
饒時想了想說:“高中就認識了,他給主任告狀來着,想拉着我一起受罰。”
王姐聽得一愣:“哦……那你這屬于愛上死對頭啊?”
算是吧,畢竟他以前确實是恨不得一天錘于桑洲三次,早中晚不帶一次落下的。
“是,但我們在一起還挺好的,他現在也不愛告狀了,”饒時站起身朝王姐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發消息就行,回複保證及時。”
王姐朝他揮了揮手:“行,祝你幸福啊,好不容易談一個呢。”
“好,一定的。”饒時說。
他以前從沒在公司裡說過自己的感情經曆,畢竟有了之前饒達海去公司鬧的經曆,饒時和同事之間的相處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少。
除開工作,他和同事基本沒有交集。
王姐對他熱情,但也就是在打聽饒時的感情生活方面熱情。
饒時一直都說自己沒談過,王姐也就一直順着他的話說,每次都多催幾句。
丁方圓和他關系倒是不錯,雖然他們在下班離開公司後也沒什麼相處。
但這人離職時一句話都沒說。
可能在丁方圓那裡,這種同事之間的相處是很正常的,不存在有什麼關系好不好的區别。
饒時走出公司大門後歎了口氣,下一秒,他就看見站在車門旁邊對他招手的鄭西尋。
“你怎麼還沒走?”饒時拿出手機看了眼,“你不會一直在這兒等着吧。”
“那不至于啊,”鄭西尋說,“我是一直在車裡坐着等,外面多熱啊,你也别在這兒站着,上車。”
“不了,”饒時說,“我現在得去醫院找于桑洲,你沒什麼事也回去吧。”
饒時說完就要走,鄭西尋立馬握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了?”饒時輕輕甩了一下手,鄭西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放開饒時的手,走到後座車門旁。
“這可是你最後一次見我了,就讓我送送你呗,”鄭西尋說,“既然你還是不想選擇我,那我就不在江城耗着了,我也得去忙我自己的事。”
鄭西尋打開後座車門,對饒時說:“上車吧,别拒絕我了,你自己說說,你都拒絕我多少次了。”
饒時說:“于桑洲知道了估計得急得嘀咕好一會兒。”
“那就對了,”鄭西尋說,“我還真想去看看他是怎麼嘀咕的。”
饒時本以為這就是句玩笑話。
誰知道鄭西尋将車停好後,真的和他一起下了車。
“你這什麼表情,”鄭西尋瞥他一眼,“我就是去看看于桑洲,别的什麼都不幹。”
“他今天晚上得念叨你一夜,你信不信。”饒時笑着說。
“我信,”鄭西尋偏頭看了他一會兒,“饒時,你以前和我在一起時,從來沒笑得這麼開心過。”
饒時走進了太陽底下,先前那片樹蔭下的涼意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現在隻剩下悶熱跟着他。
太陽挺刺眼的,他隻朝上望了一眼,再看向身邊的鄭西尋時,這人就跟身上落了光似的,怎麼看都像被蒙着一層。
“對不起,”饒時看着他,卻依舊沒看清他,“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開心吧,畢竟我那個時候……也挺不稱職的,根本不算是合格的男朋友。”
“沒什麼算不算的,”鄭西尋上了幾層台階,走到了住院部的大門口,那裡曬不到太陽,“反正都過去了,你也沒多難忘,你對我又不好。”
“你真這麼想?”饒時也站到了門口。
就算還沒走進去,住院部裡的空調冷風卻早已吹到了胳膊上。
饒時現在能看清鄭西尋了。
他帶着鄭西尋朝裡面走,停在了電梯口。
按下上行按鈕後,饒時說:“你這麼想就對了,我真的不好,你在馬路上随便抓一個都比我強,更何況你也不差,肯定能遇到更好的。”
“當然。”鄭西尋和他一起走進電梯,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他們一前一後走進病房,于桑洲肉眼可見的急了。
“你怎麼還在啊,”于桑洲“啧”了聲,對鄭西尋說,“哦你今天去饒時公司相親了是不是?怎麼樣,找到喜歡的人了嗎?”
“你還挺會找理由安慰自己,”鄭西尋坐到于桑洲邊上那把空着的椅子上,“我沒去相親,我是在饒時公司門口等他下班。”
饒時決定收回他對王姐說的那句“他現在不愛告狀了”。
因為于桑洲現在正委屈巴啦地看着他:“饒時,你聽聽他說的什麼話,他說他是專門在那兒等你下班的。”
“我聽見了……”饒時說,“他确實是在門口等,也是他把我送過來的。”
于桑洲變得更委屈了,他盯着鄭西尋看了半天,卻什麼都不說,病房裡安靜得不像話。
“有點餓了,”于桑洲對饒時說,“我想吃醫院對面的那家牛肉面,你去幫我買一碗回來吧。”
鄭西尋“啧”了聲,抱起胳膊看着于桑洲。
饒時掏出手機準備點外賣,于桑洲又說:“你去店裡買,點外賣得等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