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臣:“......”
忙了跑了一整天,他快把這事兒給忘了。
尴尬地把手撤回來,往遠處看看後道:“那什麼,你先在這坐一會,我再給你去拿一瓶。”
說完擡腳要走。
身後的人卻直接從地上站起來,朝着他的方向,“惡心嗎。”
“什麼?”姜嶼臣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
“你覺得我惡心嗎。”
駱肇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牢牢鎖着他,兩臂垂在大腿旁邊,分毫未動。
像是一個囚徒,随時等待自己的判決。
姜嶼臣身體一怔,下意識答他:“怎麼會呢。”
他之前也想過,就算駱肇要真是,他頂多也隻會覺得驚訝,其他的就不會有什麼了,更沒有想過惡不惡心的。
隻是看人這樣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難捱。
這種事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沒有對錯,更不會影響他們日常的生活。
他問,“你這個是天生的還是......”
“這重要嗎。”駱肇定定看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剩下的已經不用說得那麼清楚。
風吹在樹上莎莎作響。
駱肇一直在等着對方回話,等的已經有些焦躁。
電腦裡的那些東西是他忘了删,也沒想過讓人以這種方式看見,
但現在他卻有些慶幸,也想知道姜嶼臣知道這一切的樣子。
反正對方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
“現在又不是過去,人也都不是什麼腐朽封建的老古闆,自己把日子過好已經很不容易了。”
姜嶼臣走回去,一直走到他面前,“隻要是你喜歡的就行,你哥都沒意見。”
這是自過年那天以後,姜嶼臣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稱“你哥”,也是擔心孩子多想,心疼之餘下意識說出來的。
自稱完擡手捏捏駱肇的肩。
那裡雖然被層肌肉包裹,但還是一塊不規則的硬骨頭,從後面到兩邊都是,摸起來還有些硌手。
還是太瘦了。
駱肇擡頭看了他半天,忽然走到他身側,手肘抵在人旁邊的樹幹上:“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喜歡誰都可以麼?”
眼前的胸膛一瞬間逼近,姜嶼臣額間微熱,下意識側過身往旁邊站了點。
還沒等開口駱肇就道:“你看,你還是覺得我惡心。”
姜嶼臣:“......”
面對這人的強詞奪理有些無奈,“你又不打招呼,突然離這麼近誰不躲啊。”
駱肇也不答應,跟往常一樣,搭着人肩膀往前邊走,五指不時在人背上劃拉兩下。
姜嶼臣給弄得有點癢,想躲開又怕人會多想,莫名其妙地被摸了一路,摸得衣服後邊全是小狗毛。
上車之前實在受不了了,讓駱肇自己去邊上洗手。
一整天也沒見人碰狗,不知道從哪兒弄得一手的狗味。
楊宣他們已經撤了。
本來說是活動完聚個餐再走,但一天下來大夥都累夠嗆,後來也沒一個人提吃飯的事兒,全都嚷嚷着要回去。
姜嶼臣上車的時候也有點累,但經過這段時間中藥按摩的調理,從腰到肩已經好不少了。
駱肇卻還在在旁邊說,“以後我給你開車。”
“行啊。”姜嶼臣笑了一下,瞥他眼說,“高考完我就送你去學車,大學畢業也别找工作了,過來給你哥當專職司機。”
駱肇認真想想,問他,“工資多少。”
姜嶼臣樂出聲,“嘿,我都供你吃住了還惦記着那點工資啊。”
他這麼說就是故意逗人玩,按照駱肇現在這個學習成績,這個拼命勁頭,沒準以後比他掙得都多。
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個。
駱肇卻說,“那不惦記工資可以惦記别的吧。”
“你還想惦記啥啊。”姜嶼臣順嘴一接,嘴裡帶着軟軟的笑,“屋裡東西不都咱倆一塊用嘛,還是說你最近又有什麼想要的了?”
駱肇剛要開口,姜嶼臣繼續說,“想要什麼自己買,要是錢不夠直接從卡裡拿,咱不缺那錢。”
姜嶼臣工作起來沒時間給家添東西,幹脆給人塞了張卡,讓人想買啥買啥。
但一般情況下駱肇也不瞎花,都是缺什麼買什麼,基本都是花在姜嶼臣身上。
駱肇起初沒說話,上樓的時候又問他一句,“你真的不會介意?”
姜嶼臣回頭,“什麼?”
“我喜歡男人。”駱肇看着他說。
姜嶼臣:“......”
雖然有些話不用說也都明白,但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直接地說出來。
姜嶼臣感覺這話怎麼接都不對,最後隻道:“我剛都被你摸一路了,要是心裡真介意的話早說了。”
駱肇蜷在外套兜裡的手指動了兩下。
姜嶼臣這麼說隻是想讓人放心,又拍了下他腦門說,“快上去吧,不是說好要給我煮蝦仁面麼。”
他們忙了一天都沒吃多少東西,早餓挂了。
姜嶼臣的胃經不起折騰,駱肇神色微斂,上樓的速度加快。
兩人邊說話邊上去。
剛到樓梯口,姜遠達一身灰色西裝,雙手背在後面,正等在姜嶼臣家門邊上。
姜嶼臣臉上也閃過瞬間的驚訝,但很快又恢複過來,往前站了一點,淡聲道:“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