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司老闆。”瞿如畢恭畢敬,眼裡還泛着淚花:“求您看在我對社會有點貢獻的份兒上,高擡貴手,先不要吃我……”
司小禮:“……”不是,獦狚他倆到底誰才是食人獸?
瞿如自有他的道理:“戈旦确是食人兇獸,但是您連兇獸都吃啊嗚嗚嗚嗚……”
司小禮:“……我有那麼吓人嗎?”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在神獸之間的名聲如此可怕。
瞿如默默點了點頭。
司小禮:“……”
瞿如道:“現在神獸界都知道了,不周山開發有機食品,還把鴜鼠鳥剁了,做成肉幹兒,連幼鳥兒都不放過,特别兇殘嗚嗚嗚……”
司小禮:“……”無力吐槽。
聽了瞿如的講述,司小禮才意識到問題之嚴重——曾經飛越神州、布下災害、無人能敵的鴜鼠鳥族群,最近都在低調行事,生怕一不小心漏出鳥腳,被司小禮發現,推出一波複刻版,直接給他們滅絕了。
看到司小禮的臉,瞿如就不自覺開始了聯想。
幻想中的自己已經變成了一份兒炸雞快餐,全體不周山員工列隊跳舞,司小禮戴着小紅帽端出超大份餐盤兒,對着屏幕笑道:“不周山最新推出酥脆炸瞿如套餐!三隻鳥腿,多一隻,更多美味!”
場景飛快掠過瞿如的腦海,太兇殘了!戈旦見他愣神兒,随口問:“想啥呢?”
瞿如:“?!!”
食物鍊壓制之下,生物本能讓他不得不如實回答,瞿如幾乎哭着叙述了腦内的恐怖片。
“人才啊!”司小禮聽完瞿如的想法,頓覺挖到了寶,一把握住了瞿如的手,懇切道:“加入我們公司,成就美好人生!”
于是,不周山食品廠又多了一名新員工——廣告部負責人瞿如。
這樓裡竟然有神獸,還是有過前緣的,又能招入麾下,實屬意外驚喜。然而,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頭——
“這個妹妹我見過。”瞿如對着簡歡的照片如是說。果然是讀過“天生我材必有用”的神獸,随時随地都能拿出點“文化素養”。
“在哪兒見到的?”司小禮忙問:“她在哪個房間?”
“走廊盡頭。”瞿如道:“1313。”
司小禮頓覺毛骨悚然。一層12戶,哪裡來的13?難道說——
司小禮想到孫曉雪的能力,可以在建築裡生成一個獨立的異次元空間。難道這裡也存在單獨的空間通道?
隻聽瞿如道:“這個樓有點特别,一層開了個門市,門朝外開,所以隻有十二戶,其他樓層都是十三戶。”
司小禮:“……”行,破案還挺快。
瞿如介紹了這裡的情況。
雖然大多是回遷和新購房,最南邊這棟因為所謂風水問題,本地人都不怎麼願意住,大多都是出租屋。
出租也有區别,确切講,這裡的應該叫做群租房。30平米的房間内,八個人共用一個衛生間,一張桌子,一台小冰箱,一個煤氣竈,運氣好一點的話,還會有一台空調。
瞿如收入也不高,但還是咬牙租了單間,主要是考慮生活方便。畢竟他休息的時候要恢複獸形态,如果有室友的話,即便說成是寵物,三隻爪子的鳥也還是容易吓到人。
找房的時候,瞿如剛好看過走廊盡頭那一間,就是典型的八人群租房,但中介說他們沒有那麼多人,而且不常在家,還以此為賣點極力推薦過。
司小禮震驚:“中介把你當成女生了?”
瞿如:“?怎麼可能?我,雖然,但是,就……還是雄性。”
司小禮:“???”怎麼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瞿如解釋說,那間房是幾個男人合租的,但他看到過這個女生出入,有次剛好下班回家,順道送了一單外賣,也是那個女孩兒開的門。
司小禮不免擔憂起來。
對方是跟自己同齡的女孩子,經常不回家,跟幾個男生一起,出入群租房,怎麼想都覺得危險。而且,那股奇臭無比的味道也讓他非常在意。
不知道簡歡在不在。
司小禮沉思,戈旦卻開了口。他指着瞿如的麻辣燙問:“那個,不趕緊送的話——”
“啊不會超時。”瞿如忙解釋道:“我今天給自己放了假,那不是要送的單。”
“不是。”戈旦道:“我是想說,不趕緊送的話,能不能給我吃?”
司小禮:“?”
戈旦:“我付錢。”
瞿如:“不,不用了。”瞿如雙手奉上麻辣燙。
吃就吃吧,隻要不吃他,瞿如都可以接受。
“你現在休息?”司小禮問。
瞿如非常麻利地脫掉外賣工作服:“老闆,我随時入職!”
司小禮:“?”不是,感覺自己莫名其妙成了資本家。
“你能幫我去敲一下那家的門嗎?”司小禮道:“我想确認一下房間裡有什麼人,但不能打草驚蛇。”
萬一女孩被他們幾個脅迫,突然有陌生人敲門,引起對方的懷疑就麻煩了。
“沒問題老闆!”瞿如立即答應:“我找個什麼借口?我去借醬油?”
司小禮搖頭。方才在樓道裡,司小禮步履匆匆,卻也發現了走廊盡頭堆着的外賣盒子小山一樣高,借醬油這種說法,跟□□的意圖一樣明顯。
“穿上吧。”司小禮道:“拿上另一份麻辣燙,客串一下外賣小哥。”
“笃笃笃。”瞿如身穿外賣服,頭戴安全帽,臉上一張大口罩,外頭隻露一雙眼睛。
戈旦和司小禮躲在瞿如家門後,觀察着前面的動靜。
“笃笃笃!”瞿如又敲了三聲,并拿出職業話術:“您好,外賣到了!”
“咔哒”,門鎖打開,緊接着“吱——”的一聲,大門敞開了一條縫。
臭味彌散開,戈旦下意識捂住嘴,幾乎是同一時間,瞿如面色變了。
司小禮心道“不好”,來不及動作,門内忽然伸出一隻手,把瞿如拽了進去。
接着“咣當”一聲,房門關閉,樓道裡一片死寂,唯獨那種古怪的臭味,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