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劍拔弩張,還是結為同盟?
阿曼達點開手機翻看了一下:“我提前拿到了采訪資料,軍方那邊希望氣象武器投入使用後能起到與自然氣候災害抵消的作用,店主,這真的能做到嗎,阻止即将來臨的災難?”
“這個答案的代價你負擔不起。”
夜燼燃保持着毫無破綻的微笑,事關這個副本最大的秘密,他不會輕易說出去。
“對了,我能否得知您的名諱呢?這應該不需要用什麼來交換吧……我想,或許我們以後還會在其他世界再相見。”阿曼達有點窘迫地移開視線。
她不敢傲慢地認為自己和這位神秘的店主有某種緣分,隻是心底裡對遙遙無期的再會有一絲隐晦的期盼。
夜燼燃表面的和善就像是與你結識多年的好友:“布萊克,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他随口胡扯的,甚至沒有想好姓氏是什麼,隻是這個外語單詞所代表的顔色比較符合他對主神的印象。
阿曼達沒有懷疑,格外鄭重地點了下頭:“我記住了,感謝您的慷慨。”
她達成了目的,帶着新買的道具和複雜的心緒推門離開。
“祝你再次好運。”
…………
某校園氣象觀測站内。
鶴然一邊收拾桌面上淩亂的紙質資料,一邊努力安撫同學的情緒。
“他們畢竟是大人,做出什麼決定不會受到我們這群學生的幹涉,”鶴然選不出什麼好的措辭,無奈地說着,“武器試驗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大不了我們不做這個項目了。”
她這麼說着自己心裡也沒底,要是其他學生真的放棄了觀測,她的個人任務也宣告完蛋。
旁邊的男生已經陷入抓狂,不斷地用圓珠筆在紙張的空白處戳點點:“他們搞什麼啊!為什麼非得在這個時候測那什麼屁氣象武器!我們的數據全部被弄亂了!”
“對啊,況且我們的項目也是很重要的!如果能提前預測出這場飓風災害的降臨時間和運動軌迹,通知上去,沿途地區做好準備的話,能減少很多損失呢。”
“明明隻差一點,我們肯定能找到正确的結果。”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抱怨起來。
鶴然心虛地說道:“我已經嘗試和那邊溝通了,希望至少第三次試驗能夠推遲,給我們一個機會。”
她隻聯絡得上自己的弟弟,至于他在那邊的項目組裡有多少話語權就不清楚了。
這時候,氣象站的門突然被人敲了幾下:“有人在嗎?瑞德教授想找你們聊一下!”
屋内幾人面面相觑,他們都不認識這位教授,片刻後,才有人反應過來:“好像是研究地質的教授。”
一位長發女士跑去開了門,負責帶路的敲門學生見狀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門外隻剩一人。
那人緩緩走入,步履蹒跚,身體狀況看上去與他的外表年齡十分不符。他的皮膚慘白皺褶,像是剛從地裡挖出來的僵屍,骨瘦如柴,眼神渾濁,把在場幾位學生都吓了一跳,隻有見慣了詭異的鶴然稍微冷靜一些。
他環視一周,用沙啞的音色開口道:“不要繼續下去了,沒有結果的……”
“教授,您怎麼了?”長發女生反應過來後馬上搬來了一把椅子,不過瑞德教授沒有領情坐下去。
他直勾勾地盯着鶴然,目光仿佛要看穿那副皮囊直達某個深處的秘密:“不要妄圖揣測乘風行走之物,對自然不敬之人,将會招緻來自極北之地的怒火。”
鶴然被盯得心裡發毛,順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老先生,您的意思是……”
“别聽他的!”戳圓珠筆的男生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做天氣預測本就是為了給人類帶來利益而探究缥缈的天意,若是沒有這種求知的精神,天氣預測的技術不會發展到今天。難道就因為一兩次的失敗,我們就要退縮了嗎?”
鶴然嘴唇抖了抖,無法反駁,她心中清楚瑞德教授的話是什麼意思,卻為了維持同學們可憐又脆弱的世界觀和精神無法向他們解釋。
不過她還是想再确認一下:“教授,您确定這場飓風是你口中那種東西造成的?”
瑞德教授眼底閃過一絲恐懼,仿佛靈魂都在震顫,用盡力氣才勉強撬動雙唇,将字一個一個從喉嚨中擠出來:“我見過……我去北極考察時見過……”
翻滾的烏雲中似有人形,目光如炬,咆哮的狂風席卷大地,将一切生靈帶去陌生的極寒彼端。
鶴然基本确認了,隻有真正見過那種超越常理的事物,才能造就如此“美麗”的精神狀态。
同時,她也差點當場昏厥過去,因為這意味着她本就在進行一場不可能完成的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