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也想去洗澡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昊依舊了無睡意。
盧默青把卧室門推開一小條縫,輕聲說:“昊昊,我上班去了。”
昊昊持續裝死。
盧默青沒多說,走了。
陳昊聽着玄關處傳來的門響,再度睜開眼睛,火急火燎地沖進浴室洗澡。
急需用清水來淨化一下自己的靈魂!
*
盧默青正在看案卷,突然有人不敲門就闖進了他的辦公室,劈頭蓋臉地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秘書Linda沒攔得住,跟在後面追了進來,皺着眉頭欲言又止。
盧默青煩但沒表現出來,隻對Linda說:“沒事,你做你的事。”
Linda點了下頭出去了。
溫樂雲回頭把門關上,來到盧默青的辦公桌前,蹙着眉頭委屈地問:“我就昨天請了一天假沒來,怎麼就有那種亂七八糟的胡說八道的……”
盧默青打斷他的話,很直截了當地說:“如果你是指我要結婚的消息,那不是胡說八道。”
溫樂雲怔了怔,随即嚷嚷:“你怎麼就突然要結婚了?那我呢?!”
“我從來都和你沒有過任何超出同校隔了很多屆的師兄弟、上司與下屬的關系。”盧默青冷淡地說,“前天我愛人來找我,Linda讓你告訴我,你沒有說。哪怕他隻是普通的來訪者,你也不應該這麼做。”
溫樂雲狡辯:“之前有鬧事的,他又沒預約,我怕是假冒的……”
“那不是你該判斷和做決定的事。”盧默青說。
溫樂雲咬了咬唇,說:“突然冒出來……是不是你為了躲我才用他當幌子?你是不是怕我爸媽找你麻煩?”
盧默青有些無語:“我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給過你對我們關系的誤解。如果是同意你表叔推薦你來實習這件事,那我現在就可以聯系他中止你的實習。事實上,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很不适合這份工作,但你表叔是這間事務所的主任,而且開學你就走了,所以我沒說什麼。”
溫樂雲被他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說到底,盧默青确實從未對他親近過。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對盧默青一見鐘情,情難自控,想盡了辦法接近。盧默青卻始終和自己保持着距離,不苟言笑。
可是、自己都這麼明顯地倒追了,憑什麼盧默青從頭到尾都一點也不心動啊?!
如果盧默青是直男也就罷了,結果傳聞中要結婚的對象也是個男的!
溫樂雲特意跑去找了目前為止唯一見過那個男人的樓下大堂保安。
保安說那男的沒什麼特别的地方,非要說的話,穿得很寒酸。
溫樂雲問保安那人長得怎麼樣,氣質怎麼樣。
保安說長得倒是白白淨淨,但沒什麼氣質。
溫樂雲又問那人跟自己比呢?
保安說這沒什麼好比的,顯然是您有氣質還好看,跟明星似的!
保安還說,那人說話做事畏畏縮縮,很小家子氣!
綜合推斷,那人的學曆大概率也不怎麼樣!
在優秀的自己暗示得很明顯的前提下,盧默青居然找了個這樣的人,溫樂雲完全不能接受。
他憋着眼淚問:“我聽說,你們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是的。”盧默青說。
溫樂雲咬了咬牙:“是因為責任嗎?聽說你們那時候已經分了手。是不是他現在又來找你,你顧念舊情不好拒絕……”
盧默青否認:“他找我是為了别的事。是我忍不住向他求婚。”
溫樂雲正要開口,盧默青又來了一句:“其實當時我并沒有信心他會答應,所以當他答應的時候,我欣喜若狂。”
“……”
沒有信心?盧默青?溫樂雲無法将這兩個詞聯系到一起。
他第一眼見到盧默青,是盧默青在校慶的舞台上作為優秀校友演講。
當時不隻有盧默青一位嘉賓,其他受邀返校畢業生也都是成功者,不乏比盧默青資産更多、地位更高的人。
可即便是在這樣的一群人之中,盧默青依舊是最醒目的。
他高挑俊美,年輕卻穩重,大部分時候表情淡淡的,就算笑,笑意進不了眼底,看起來清冷,但舉手投足間滿是自信。
盧默青也理應有這樣的自信。
他出身平凡,卻有着非常漂亮的履曆,完完全全靠自己在這樣的年紀有了這樣的成績,是誰都該自信。
可是,現在盧默青說他向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求婚時不自信,害怕對方拒絕自己。
溫樂雲覺得自己好像是站在這裡平白無故就被一輛車給狠狠撞了一下。
“你……”溫樂雲猶豫道,“我聽說他的條件很一般……”
“我不确定你指的是什麼條件,家世背景嗎?”盧默青說,“那我也很一般,我和他門當戶對。”
溫樂雲急忙說:“你現在已經奮鬥出來了啊!我表叔一直很欣賞你,說你以後會有更廣闊的前路。可是他……我聽說他不怎麼樣……”
“如果你隻是指資産,他确實沒有。”盧默青說,“但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強強聯合的必要性。”
“不是錢的問題!他做什麼工作?什麼學曆?”溫樂雲問。
“我沒有向你事無巨細逐一彙報我愛人隐私的義務。”盧默青說,“而且我不在乎你說的一切,我隻要他在我身邊。”
“可是……”溫樂雲還想說什麼,被盧默青打斷。
“我還有很多工作希望盡早完成,不擠壓到和他相處的空間。很多年不見,存在很多空白,我急着彌補。如果你沒有正經事,請離開我的辦公室,将精力集中到工作上面。或者,解除實習關系。”盧默青冷淡地說。
溫樂雲用力咬住嘴唇,紅着眼圈瞪着盧默青,半晌,狠狠地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盧默青嫌棄地皺了皺眉頭,垂眸繼續剛剛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