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的人緩步靠近三人,來人身形不高更似青少年,穿着規整的灰綠色和服,最外面披了件長度及腰的深黑羽織。
小臂上别有的紅色袖标代表此人目前就任于木葉醫療部,他的臂彎處搭了一件繡有雲紋的白衣,态度溫和道:“滿級先生,如果您不介意,先穿上這個吧。”
“白哥哥!”漩渦鳴人興高采烈的找他揮手。
“白哥哥好。”宇智波佐助禮貌的打招呼。
來者正是白。
戴有木葉護額的白笑眯眯的沖鳴人和佐助颔首:“你們好,鳴人君,佐助君。”
他一手挽着厚實的保暖衣物,空出的另一隻手,指縫裡明晃晃抓着三道長而鋒利的鋼針,面對自己也姿态自然的模樣看得滿級開懷大笑:“白,你真是一點沒變,在木葉待的還開心嗎?”
“比之先前和再不斬先生四處流浪時好上不少。”白微微一笑:“偶爾也會懷念起還在組織裡的時光。”
‘組織’是玩家為自己勢力取的名稱,滿級沒和他客套,坦然接過白羽織套在身上:“非安全區是什麼情況?”
“恕我無法為您透露太多,如今我是木葉的忍者。”白略帶抱歉的坦言,他微微一頓,“為了您的安全,請您盡快同我離開……基于以前的情誼,我并不想對您動手。”
滿級頂着白無可奈何的目光,耍賴的蹲坐在雪地裡:“你要抓我去哪?大蛇丸的實驗室還是木葉地牢?或者需要走一下忍聯的審判流程?”
白輕聲歎了口氣,将唬人的武器收回:“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的身份暴露,為你們帶來了很多麻煩吧?”滿級說。
白和再不斬等人是滿級帶進木葉的勢力,這是他最終選擇‘恢複’日向身份,成為日向滿級而付出的代價。
木葉不會輕易放任一股外來勢力融入其中,滿級為了保障他們的安全,同時向木葉展示自己的無害,主動選擇放權。
有不少組織成員持反對意見,但玩家是一個平日裡誰都能對他提意見,關鍵時刻卻堅持己見的人。
組織不說是滿級的一言堂,成員卻也信賴認同着領袖所選定的未來,因而木葉将人員徹底拆散,外派、借調或是自主聯姻,無聲融進村子方方面面的職權部門,認同他們成為‘木葉’的一部分的同時大幅減少了組織成員聯系的機會。
宇智波鼬的前車之鑒,滿級原本計劃的是隻要木葉承認他們也是構成村子力量的一部分,那麼他們就會是安全的。
掉馬來的太突然,加上世界滅亡與克隆體實驗的事情,恐怕白他們在木葉的位置也會變得十分尴尬。
“不,我很感激您的選擇。”白緩聲道:“哪裡都會有陰影之下不能直視的地方,木葉很好,我在這裡遇到了很多同伴。”
“那就好。”滿級眨了眨眼,話題陡然一轉:“‘日向滿級’怎麼死的?當時你在場嗎?”
白一時半會沒有說話,他微微垂着眼簾:“……您的記憶有損,是嗎?”
“對,大蛇丸這破實驗。”滿級經過推測得出大蛇丸實驗室出品的實驗體們僅擁有三檔時期的記憶。
所有關乎遊戲、系統、玩家、攻略等記憶被自己(本體)的死亡全部帶走了。
黑發黑眼的大号克隆體擁有國主身份的記憶,白發白眼的小号克隆體擁有日向的記憶,他們所謂的‘共享記憶’,共享的恐怕是誕生以後的記憶,否則兩者之間的性格不可能有這樣大的差異。
他忍不住抱怨無能的科研蛇哥,分明能捏出無限紅藍條的穢土轉生,偏偏還……
“搞出這種病症齊發的脆弱身——”
玩家的話如悄然停歇的寒風般戛然而止。
——他會嗎?
這個疑問如震耳欲聾的鐘鳴般回蕩在滿級心頭。
——大蛇丸會做出比普通人還羸弱的實驗體嗎?
滿級陡然擡眼,他不知道自己展露出了怎樣的眼神,鳴人和佐助安靜了好一會,白則不忍地别過眼,始終淺笑的嘴角無聲壓平了。
“您想知道的事情,白發白眼的‘滿級先生’都清楚。”他說:“我當時并不在場,但是再不斬先生可能知曉一二,請您随我離開吧,外面實在太危險了。”
白想帶我去見再不斬。滿級想:他認為我僅是克隆體之一,就算如此也打算冒着風險帶我回家,将我藏起來,而并非交給其他人。
白的歉疚來源于什麼?在‘日向滿級’死前沒能幫上忙嗎?恐怕别說不在場的白,其他在場的組織成員也不一定會出手。
村子的同化、集體的力量,和平生活對忍者的侵蝕,都能改變一個人的意志。
打斷兩人交流的是不遠處擲來的球狀物,它在雪地裡翻滾一圈,在潔白的雪色中平添一串鮮活的血漬。
手持鋼針的白徹底冷下臉來,滿級的眼神尚未徹底凝固前,便被巨大的冰淩擋住了視線,連他下意識擡手捂住鳴人佐助眼睛的手也不及白的動作快。
滿級望着鏡面般如實映照出自己容貌的冰屬性血繼限界,滾落在腳邊僅有兩三步距離,被冰鏡徹底隔開的頭顱與他擁有同樣的五官,純色的淺白發色更适合漫天霜雪的環境。
白始終溫和的語調淩成一字一句的刺骨冰寒:“火影大人下達的命令是追回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