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成績單得意洋洋的小鳴人正單手叉腰，高舉自己的滿分試卷等一個誇獎。

波風水門面帶笑容顫顫巍巍接過了成績單，提醒‘鳴人’地闆媽媽才拖過，随後玖辛奈舉着鏟子滿屋追着兒子跑。

垂落在腿側的雙手緩緩攥緊又松開，鳴人若無其事道：“四代小哥，想要告訴我什麼？”

「鳴人伸了個懶腰：“我也很喜歡在學校的生活！說起來，伊魯卡老師明明都那麼大了還要帶老媽做的便當去學校。”」

伊魯卡擔憂地站起身：“鳴人……”

漩渦鳴人感受到衆多視線投來，比起往日裡數不勝數的仇恨怨怼而言要更加複雜和激烈，也不再僅是用以輸出負面情感了。他狠狠别過眼，嘴上問着波風水門剩下的話，卻隻盯着自己腳步的雜草看：“伊魯卡老師也知道嗎？”

「宇智波佐助提醒道：“你不也吃伊魯卡老師的便當了嗎？”」

“我……”伊魯卡打算解釋，但提問者一時之間并不想知曉他的答案。

漩渦鳴人眼眶發熱，他咬緊牙關：“為什麼？”

「“因為、因為啊！老媽的手藝你也知道！根本沒有佐助媽媽做得好吃嘛！”鳴人扯着佐助的胳膊不放：“學校發放的營養劑和補充劑也不好吃，伊魯卡老師的便當還算好吃啦，就是說。”」

同樣在不久前才推測出鳴人身份的宇智波佐助有些坐不住，他緊盯鳴人的後背：“鳴人。”

「‘老爸做得要比老媽好吃，可是他太忙了，真是的，就算是火影也不能整天不着家啊。’鳴人雙手負在腦後，眯着雙眼嘟嘟囔囔，‘我也想被老爸教忍術、修煉結束背着回家……’

他微微一頓，用手背搓了搓鼻尖，陽光地笑道：‘誰讓他是四代目呢？誰讓我是火影的兒子，也隻能接受了。’」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漩渦是玖辛奈的姓，跟着媽媽姓也挺好的，鳴人。”波風水門微微一笑，“正如天幕所展現的，你是我的兒子沒錯。作為被忍術召喚出來的存在，我不知道是否該立即與你相認，在我所處的時間線裡，我還沒能走到這一步。”

他的笑容裡很快摻進了更多複雜情緒，是鳴人如何也分辨不出來的、被影之身份需要承擔的重任與不得不在重要之物間做出取舍的痛楚：“我的敵人與仇家有很多，敵暗我明的情況下，三代大人想必是出于保護你的安全的地步才沒有告知你的身份。”

漩渦鳴人迷惘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隻需要擡頭便能望見的岩壁之上，與父親的距離如此相近。

原來每個日夜裡鳴人都是能看見父親的，處于能眺望全村的火影岩四代火影雕像是否能看清他在木葉的艱難生活？

“像……”他動了動嘴：“像做夢一樣。”

鳴人想：我是英雄的兒子，我不是什麼妖狐化身，這真的可能嗎？眼前的四代火影真的是我的老爸嗎？他愛着我嗎？為什麼要将九尾封印在我體内？

「佐助重新坐回滿級身邊，對方拒絕了圍巾又冷得要命，他隻好與滿級湊在一處，試圖讓他更暖和一些。

佐助沖鳴人招招手，讓他去另一邊：“那你不許再偷吃我的小番茄了！這種東西很難種的！”

漩渦鳴人點點頭，蹲坐在滿級身側，用手臂圍了一圈雪：“那種酸酸的食材我才不喜歡，佐助是因為那是鼬哥種的才這樣小氣吧？”

宇智波佐助小大人一樣輕輕拍打滿級發間的雪花，聞言立即發作：“我哪裡小氣了！每次都分給你了啊！”

鳴人也不堆雪人了：“老媽親自下廚的拉面我也和你一起吃的啊！”

佐助面露嫌棄：“誰要吃魚闆（鳴人）啊！”

“略！”鳴人扳了個鬼臉：“魚闆可是拉面裡最好吃的部分啊！白癡佐助！”」

與天幕中阖家團圓的美好生活形成劇烈割裂的現實砸得漩渦鳴人暈頭轉向。

極悲極喜的情緒沖擊得他大腦空白，四代火影還在等他開口，他滿足了鳴人童年時期設想的父親這一印象的所有美好幻想，甚至于真實的父親要遠超他想象中的‘理想的父親’。

【鳴人，聽傻了？不敢相信嗎？你這小鬼深藏在痛苦情緒裡的巨大喜悅真是叫我不爽。】閉目養神的九尾在陰冷潮濕的水地裡心情愉悅地搖晃尾尖。

巨大的獸爪在水面劃過，輕易帶起一陣劇烈的漣漪：【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吧，你的母親玖辛奈正是上一任的九尾人柱力。我就像看着你長大一樣看着她長大，你所經曆的一切，漩渦玖辛奈都體驗過，這是怎樣的痛苦，你也清楚吧。】

九尾陡然睜開赤色獸瞳，湊近關押他的金色牢籠，獸爪透過金欄的縫隙，隔空指了指漩渦鳴人小腹處的封印痕迹：【波風水門把我封印在你體内時，他就十分清楚你會經受怎樣的痛苦了，他真的愛你嗎？想想吧，鳴人。】

“鳴人？”波風水門伸出手想摸摸兒子的頭，鳴人一把将他的手打開，擡起臉時已是滿臉淚水：“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成為人柱力的後果！卻還要把尾獸封印在我體内！”

四代收回手，沉默片刻後承認道：“是的，雖然時間短暫，但這恐怕也是我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論，尾獸的力量非常強大，我不能随便将九尾的力量與責任托付給他人。”

“正如之前說的，我相信你，鳴人。”波風水門說：“雖然缺失了這麼多年的陪伴、雖然你度過了如此痛苦的童年，但是如今的你依舊讓我感到驕傲。”他露出‘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笑容，“太好了，鳴人，如果是你就一定可以做到。”

【……】陰冷的積水無聲減少，卧在水中的九尾扭頭重新閉上了眼，不爽地發出一聲鼻音：【嘁。】

「三人擠擠挨挨湊在篝火前，鳴人還在吸鼻涕，甕聲甕氣道:“說起來，滿級小哥有愛吃的東西嗎？”

安靜在旁看兩個小孩熱熱鬧鬧吵嘴的滿級托着腮幫盯着火堆發呆，随口回道：“糖吧。”

漩渦鳴人放下戳弄火焰的木棍，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橙色包裝的球狀物：“我有帶噢！”

“我也有！”佐助不甘示弱，也從褲子口袋搜出一顆紫色的。

滿級很會捧小孩的場：“噢噢！你們還會随身攜帶這個嗎？”

“是帶土叔給的。”鳴人扯開包裝紙就要遞給滿級，佐助瞥他一眼也加快了剝包裝紙的速度：“我也是。”

最終的結果就是兩塊糖将滿級的兩頰塞得鼓鼓囊囊，他想了想又沒有别人在，也不必維護什麼國主架子，順其自然接受了：“是嗎？我說唔唔味道很唔熟悉。”」

“四、四代大人，沒事嗎？”伊魯卡慌張的詢問。

本以為總算哄好了兒子，正滿臉欣慰摸着鳴人腦袋的波風水門冷不丁吃了兒子奮力一拳，他顫顫巍巍扶住被揍的小腹，虛弱道：“不生氣了嗎？鳴人……”

“你這樣讓别人怎麼生氣啊！可惡！”鳴人怒氣沖沖地坐回原位：“混蛋老爸！”

“哈……”同樣松了一口氣的自來也微微淌汗：“剛剛那一拳真有玖辛奈的風範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