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學習忍法與探究尾獸的封印要不了五年時間,重中之重的恐怕是前線戰鬥的真相,他們比自來也更早摸清戰争的‘敵方’,花費了海量的時間引導了通道的位置,否則克隆體不會對出現在實驗室的傳送通道熟稔在心。
結界破碎後,衆人要迎接外部的敵人與九頭尾獸——克隆體要幹脆利落毀了這個苟延殘喘的世界。
“抱歉了,卡卡西。”滿級拽着卡卡西的手掌不肯放手,“我要這個世界消失。”
卡卡西看着他:“太遲了嗎。”
滿級用手掌緊貼破碎石面上的新鮮血痕,那點生命的溫度迅速流逝了,變得和泥土石塊一樣的冰冷,另一隻攥緊卡卡西的手越發用力:“我沒說原諒你了。”
鬼燈橋維持着液體形狀趴在兩人之間的水窪裡,眼淚啪嗒啪嗒流進自己的水攤中,她哆哆嗦嗦道:“老大,我、我、我也會死嗎?”
“會。”前老大冷酷的說:“恨我也沒關系。”
“我不會恨老大。”鬼燈說:“沒有老大我早死了,還給你也沒什麼。”
滿級不說話了。
四代等人緊急趕往其他尾獸所在的區域,在場的救援區并未疏散完畢,千手柱間顧及村民的性命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九尾對柱間而言并非難事,穢土初代時不時望向頭頂熔漿般赤紅滾燙的天際,結界被尾獸玉轟開了大洞,這股熟悉的氣息幾乎驗證了扉間的推斷,可如果按這樣來說的話,腳下的世界已經無可救藥了。
系統總算有時間喘口氣,詢問宿主的下一步計劃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玩家就是不松手,他知道一旦松開之後,旗木卡卡西必定參與進木葉的救援中,沒準還會處于對抗尾獸的前線,這和他戴不戴木葉護額沒有關系,卡卡西至今尚未挪動腳步也隻是因為……滿級牽着他的手。
“我會回來找你。”卡卡西說:“相信我,滿級,我說了要和你一起離開。”
“隻是無用功而已。”滿級抱着那隻手努力往懷裡縮,卡卡西無奈地順着他的力道靠近幾步,他溫柔的注視滿級冷淡的側臉,清晰看到了這個人真正的靈魂。
旗木卡卡西半蹲下身,捧着玩家滿是血痕的側臉,輕啄了一下他的眼角:“滿級……”
玩家實在太吃卡卡西示弱的這套,他依舊繃着冷硬的表情,眼神軟得一塌糊塗:“快去快回。”
卡卡西笑了笑。
滿級蹲坐在原地與鬼燈橋一同目送卡卡西瞬身離去,鬼燈說:“我哥告訴我不要随便相信男人的話,老大,你已經被他騙了那麼多次了,怎麼還是放人走。”
滿級直言直語:“所以鬼燈燭沒有對象。”
鬼燈橋絮絮叨叨的從水面爬起,逐漸還原成正常身體,她早不是人群裡個頭矮小的小女孩了,還穿着木葉制服大大咧咧做跳反的事:“老大你自己也沒有……這麼縱容暧昧對象是做不成大事的哦!”
滿級一腳踹人膝蓋上,鬼燈橋抱着膝蓋在地面來回打滾:“疼疼疼!”
系統微妙的覺得自己的地位被滿地打滾讨宿主一笑的鲨魚牙小妹搶奪了,它專注的端詳這位世界限定的大敵,一時間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滿級思忖片刻:别天神内容不明,目前隻能感受到無法出手的限制。但我是玩家,使用忍術是我願意遵守世界的力量運行規則,非逼我采取玩家手段。
他左右打量一圈,果不其然尋見幾個被困在碎石下的小鬼,邁步朝三人走去:【他們喜歡的逃殺遊戲沒能開起來,恐怕會心有不甘……提取克隆體記憶強制灌輸。】
系統咂舌:一千兩百多次,在戰時強行灌輸——那他們面對尾獸和敵方不就變成木樁了嗎?這是壓倒性的毀滅形勢了。
等等!系統突然坐直:攻略目标也在其中,對其他人而言可能是1229次循環虐殺死亡體驗券,但對特定角色來說簡直是要人命的特攻。
它忍不住偷瞟滿級,滿級像沒發現卡卡西也必然要承受這千次的痛楚一樣神色如常。
旗木卡卡西還能活着回來嗎?系統想:宿主心軟是心軟,心狠也是真的心狠。
被困住的是偷跑來卻被尾獸暴動掉落的巨石堵住去路的鳴人等人,滿級面無表情盯了他們三秒:【……開未成年保護。】
意思就是篩選區域範圍内的小鬼放他們一馬,是誰讓宿主突然變得人性化了?系統探頭一看,是鳴人、佐助和鹿丸:合理了。
鳴人佐助都不如初見時那樣放得開了,看起來是目睹了全過程,這讓滿級拎起三個小鬼的過程變得非常輕松。
左手鳴人佐助,右手則是鹿丸,主要是玩家左眼視野受限,擔心鹿丸在看不見的地方出鬼點子。
“你要幹什麼!”漩渦鳴人在他臂彎裡張牙舞爪:“那些人為什麼倒在地上!”
滿級找了個離尾獸截然相反的方向離開,随口道:“他們睡着了。”
“少騙人了!那些、那些明明是尾獸!”鳴人叫嚷道:“你是用了幻術嗎?”
“哦?”滿級誇道:“鳴人還知道尾獸和幻術,了不起。”
擔心偷跑出來的鳴人和佐助才跟上來,結果被一網打盡的奈良鹿丸愁眉苦臉的:完全被當着小孩哄了……但是,我們就是小孩子啊。
“滿級哥哥,你的眼睛一直在流血。”佐助比鳴人識時務的多,轉移話題的同時還沖鹿丸使眼色。
鹿丸鬼鬼祟祟去看滿級腳邊的陰影,正好對上一團在陰影下方陰暗蠕動的液體,靈活運動的液體見有人看來還浮現出人類五官,咧嘴一笑露出鋒利的鲨魚牙齒,吓得奈良鹿丸當場石化。
“這個啊,因為把眼睛還給帶土,所以會是這樣。”滿級聞言偏了下臉,盡量不讓他們看見下陷的眼眶。臉頰确實能感受到液體濕漉漉的觸感,但系統把痛感阈值拉到了最低,他體驗起來和每次死前都差不多。
冰冰涼涼的隐約刺痛被細微的暖意安撫,滿級一怔,低頭去看,宇智波佐助用手掌輕輕貼在他臉側,小心翼翼為他擦拭這無休止的血淚。
“你在流淚嗎?”佐助問。
滿級步伐微頓,心想大概是挖眼後遺症,這是卡卡西的眼睛,卡卡西又是帶土送的,所以沒準是躲在樹蔭下的愛哭鬼帶土又在偷偷流淚了。
他随即聯想起讓這樣性格的小孩失去一切的木葉,覺得木葉真該死。
又想起自己也在幹類似的事。
滿級:唉,我也真該死啊。
滿級想了想:可我也死了一千多次,我還沒死夠嗎?我死得好好的,原本也不知道三檔搞的這堆爛事,果然還是該在死後第一時間删檔嗎?可是那樣的話,佐助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出生。
讓他們生活在殘破的世界真的有意義嗎?滿級陷入了哲學思考:可是佐助說喜歡現在的生活。
滿級又想:我把宇智波鼬踹飛那一幕他看到了嗎?
他思緒有些混亂,要怨要恨,怎麼也輪不到對這群五短身材的蘿蔔頭身上,最後也隻是說:“謝謝,小佐助,你真是個好孩子。”
宇智波佐助沉默片刻,默默道:“我是個好孩子的話,你會不做可怕的事嗎?”
滿級沒說話。
佐助重新垂下腦袋:“隻藏起來五個,也沒有辦法嗎……”
滿級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說的是自己私藏的克隆體,他不由失笑:“隻有佐助一個人好是不夠的。”
他說:“這世上還有1229個‘我’,每一個都因我而感到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的話,我怎麼都沒辦法坐視不理。”
鳴人從小也是同理心極強的人,他想起在石縫後偷看到的畫面:“一定要做這樣的事情嗎?我覺得他們也不是……”
“真奇怪,是不是。他們這麼厭惡這個世界,如此痛恨卡卡西他們,卻依舊抓着過去不願意放手呢。”滿級說:“明明都不是他們的東西。”
“是因為也有開心的事情存在。”佐助悶悶的說:“他們那時候,想着的一定不是讨厭的事。”
滿級喟歎道:“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