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帝都熱意未退,暑假卻已結束,暑假前還是地獄模式的高三黨一躍跨進了大學殿堂。
星星一手抱着不是魚,一手拿着杯奶昔,腳步輕快的走在外交學院的林蔭大道上,貼滿了卡通貼紙的智能行李箱跟在後面,再後面是扛着大帆布袋,背着涼席、蚊帳、籃球,提着兩大包零食的周宇晖。
因為星星堅持不要家長送他入校,這麼多東西他一個又拿不了,于是周宇晖就被派來扛包了。對此周宇晖不是沒有怨言,他怨言多了,一路都在叨逼叨。
數落星星淨給他找事;吐槽他媽那腔無微不至的母愛,學校裡明明什麼都有賣,他媽非要自己準備,讓他大老遠的給拉過來,再吭哧吭哧的扛到星星宿舍去;啐罵蘭格狗,說好一起來送星星,他嫌天熱不來了,最可惡的是他連個借口都不找,直接在電話裡說,今天太熱了,我懶得動,你自己去吧。
星星喝完奶昔,把杯子丢掉,接過零食自己提着,笑眯眯的哄他滿腹怨言的哥哥:“我是大學生了嘛,哪能像小學生似的還要家長送?好了别怨念了,放完東西我請你吃午飯,聽說這裡的學生自助可好吃了。”
周宇晖用空出來的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汗珠子甩一地:“哥給你扛包,累的跟狗似的,你就請我吃自助?”
星星道:“好吃就行了,你管他是自助還是限量?走啦,快去放東西,晚了就搶不到了。”
大一的正錄生分在老校區,教學樓宿舍樓都是上世紀的産物,紅磚尖頂,外牆爬滿爬山虎,層高要比新樓高,但隻有五層,所以裡面沒有安裝電梯。
周宇晖幫他把大包小裹扛到403,星星和新室友打了聲招呼就開始忙着鋪床、挂蚊帳,周宇晖一邊往上遞東西一邊繼續叨逼叨:“這什麼破天兒?都立秋了還這麼熱。”
星星用胳膊蹭了蹭額頭上的汗:“秋老虎嘛,還要熱些天的。”
寝室裡是有空調的,不過他們今天第一天報到,星星理所當然的以為卡裡沒錢,所以新室友才沒開空調,鋪完床要去宿管部問問在哪裡充電,怎麼充。
這是一間四人寝,星星是第二個到的,他剛要出去,另一位室友就到了,進門順手把吊扇打開了,星星這才知道寝室裡是有電的,于是問最先到的室友看到空調遙控器沒有。
對方道:“我腿受過傷,一吹空調就腿疼,你們吹風扇吧。”
星星見他一絲歉意也無,甚至連句禮貌性的不好意思都沒說,感覺這位新室友是個自我為中心的人,恐怕不太好相處。
果不其然,入學不到一周,他們寝室就吵起來了,正是因為吹空調。
新生軍訓在操場上一曬就是一天,中午回寝室休息,終于可以涼快涼快了,卻不讓開空調,關鍵這個不讓開空調的既不會做人又不會說話,不吵等什麼?
星星和寝室長勸架,讓吵起來的兩人各讓一步,把空調打開,度數調高一點。倆人都在氣頭上,又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誰也不肯讓步,一個就不讓開,一個非要開,很快就從搶遙控器發展成了推搡。
星星和寝室長一人架着一個往後拖,好不容易才把鬥雞似的倆人拖開,可惜還是驚動了宿管,最終扣了他們寝室三分。
寝室長氣的要死,星星郁悶的夠嗆,架也吵了,分也扣了,空調還是沒開成,遙控器摔壞了。
轉天午休,星星沒回寝室,去圖書館吹空調了,這裡空調開的足,星星趴在桌上睡了一覺,醒來後越發郁悶的發現自己落枕了。
這也不算病,沒法請病假,下午照常參加軍訓。星星歪着脖子站在隊伍裡,向左轉向右轉都回不了正,而且所有動作都要照顧他的歪脖子,輕拿輕放一樣遲緩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