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帶路的卡拾出去，烏潭兩邊分别是縮得緊緊的朱砂和青水，青水邊上是碧卓，碧卓手裡拉着左右張望一刻不停的艾綠。

穆奚便到了朱砂邊上，但因為小魚崽要跟烏潭牽手，個子一下子矮了下去，有他沒他也沒有太大的區别。

這個距離他還算滿意。

卡拾在前面帶路，她邊上的赫其慢慢地到了穆奚的邊上，兩個雌性人魚沒有靠太近，不過總是好奇地要看看跟在烏潭身邊的幾個小魚崽，眼神很是柔和。

是對待幼崽的特有神色。

至于另外三個，那個胖乎乎的被留下來在一邊，大約是被分到了看着他們到時候去彙報情況的差事，他不懂得僞裝，于是就很明顯地一直看着他們。

剩下兩個早就溜走了，看那樣子原本也是不想來的。

烏潭收回打量的目光，一邊被周圍變幻的環境吸引，一邊聽着穆奚跟赫其聊着天，當然，大多數是赫其的單方面抱怨。

“那幾個你是沒有見過吧，他們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群傻子，整天都在鬧着說要接納外來魚，還說什麼我們思想不夠靈通。”

赫其說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啊，他們就是想幹一些見不得魚的勾當，要是真隻是跟外來魚交流我們也沒什麼意見，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可你知道他們怎麼說的？”

不用穆奚接話，他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他們居然想把我們的住處開放出去，還想要對外招攬人魚。”

“事實上啊，就是打着要把别的魚坑進來使喚的主意。”

“你是不知道，他們天天在我們族裡宣揚一些隻有我們多尾魚才是最聰明的最厲害的，當然，這點說的也沒有那麼過分，畢竟我們确實都挺聰明的。”

說到這裡，赫其嘿嘿笑了兩聲，不僅招來了前面帶路的卡拾的目光，周圍烏潭穆奚和幾個一起認真聽着故事的小崽子也都看了過來。

青水和艾綠還聽不大懂話，就是聽個熱鬧，青水還好，看了一眼就默默縮了回去，一邊烏潭一邊碧卓，給自己造了個小小的安全窩，後面甩着的尾巴弧度慢慢歡快起來，雖然看起來不明顯就是了。

艾綠卻是個活潑的，見赫其說得起勁，還笑了起來，便連忙趁着這個空隙也開始大聲滿足自己的說話欲：“唔啊幾啊呀呀啦！”

赫其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逗樂了，他笑呵呵地誇：“這小崽子活蹦亂跳的。”

這個誇獎有些怪，但也能聽出來是在誇，烏潭便也就這樣應了下來。

艾綠也吱哇叫了幾聲，手舞足蹈，弄得碧卓都不得不為他停了停。

這一下氣氛變得更加融洽了幾分，赫其也沒有忘記自己剛剛在說的話，見烏潭幾個都在聽便說得詳細了點，不過并沒有說穆奚之前的事情。

不管烏潭他們知不知道穆奚之前來這裡的事情，這都是應該從穆奚口中說出來的。

“說到哪裡來了？哦哦，我記起來了……”

“本來他說我們聰明也沒什麼，反正這不是也沒有别魚聽到嗎？說就說呗，偏偏他真以為全世界他最聰明厲害了，還覺得别魚就應該被他們使喚，就應該供着他們，這是什麼心理？”

“不過居然還真有魚被他們說動了。”赫其露出些無奈和恨鐵不成鋼來：“他們現在一門心思要出去抓魚回來當奴隸，這次抓到的人魚他們就想要過去的。”

說到這裡，赫其看了烏潭幾個一眼，愧疚絲毫未減，差一點烏潭他們就有可能被當做奴隸了。

赫其沒敢看穆奚就收回了目光，想着待會那頓飯一定要足夠豐盛才是，要不然穆奚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

穆奚之前幫了他們那麼大的忙，也就是那群魚來得晚，族長他們沒有跟他們說過，也不好跟族裡其他魚說，不然哪裡會讓他們這樣對穆奚。

之後等知道了他們肯定是要後悔的，後悔沒有把穆奚拉攏過去。

不過那個時候也已經晚了。

赫其心裡想着，他對此倒是樂見其成，畢竟現在在那群魚的遊說下，族群上層有好幾個也已經被說動了一些，他們這邊現在的情況不算穩當，但穆奚來了，或許……

赫其心裡想什麼穆奚并不知道，但也能通過他口中說的情況分析些出來，他跟赫其的關系還算不錯，但其中摻雜了許多利益加持，穆奚都看得明白，也并不在意。

這不是什麼壞事，赫其能從他這裡得到他們想要的，穆奚也并不吃虧，算得上是互惠互利。

穆奚之前跟所有魚的相處模式都是這樣的，各取所需，你覺得你賺了，我也覺得我賺了，在此之上談個朋友的情意自然沒什麼不好。

他原本以為他跟烏潭也是這樣的，他給烏潭想要的，烏潭可以當他心中最完美的那個展示台，将他做出來的那些一直存放在空間中的飾品衣服等賦予上光彩。

但現在……

他已經改變了想法，或許，是烏潭本身的光彩吸引了他，而并不是什麼當展示台，那隻不過是一個理由罷了。

不管如何，當聽到赫其口中所說的原本烏潭可能遭遇的事情後，哪怕隻是可能，穆奚心中也升起了些冷意，那群腦袋不清醒的東西，居然想讓烏潭做……

哪怕這甚至還沒有成真，但穆奚依舊沒打算就此放過，他們不是不想做，隻是沒做成而已，這兩個的區别可是很大的。

但他面上并沒有表現得太明顯：“應該讓他們清醒清醒。”

好吧，在卡拾赫其他們的耳中還是挺明顯的。

這就代表穆奚會幫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