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尴尬了。

他試圖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是嗎，那挺好的，就這樣吧。”

烏潭轉身，準備讓自己忙起來。

穆奚卻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拉回來，執着：“為什麼覺得我會離開？”對上烏潭看過來有些驚訝的視線又軟下來。

抿起唇角，眉毛眼睛都耷拉了些：“你不想帶着我嗎？”

烏潭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就是誤會，對，誤會。”

穆奚見此不打算再猶豫了，但掏出東西說自己的想法之前——

他看向了邊上齊刷刷擡起頭看過來，滿眼好奇，十分顯眼。

穆奚停下：“你們先進去。”

被發現後無法正大光明看戲的四個小魚崽乖乖回房間，朱砂才不想聽穆奚的呢，卻還是被一起抓了進去。

烏潭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穆奚看向他，取出了自己制作的可以放大縮小的房子，在他手上像是一個小小的模型，跟烏潭之前給他描述的心裡想要的房子差不多，斜斜的屋頂，兩層樓的小房子前面被圍欄圍住了一小片，裡面有一些花兒。

烏潭頓時被這個小房子吸引了注意力，伸手碰了碰，小房子外面有一圈護罩，像是水晶球一樣。

穆奚讓烏潭碰了一下後就收回手，到這個時候他變得更加緊張起來，甚至沒有發現從邊上的小房間内探出來的幾個小腦袋。

最終，穆奚隻是道：“烏潭。”

烏潭看着他，看見他平時總是過于白皙冷淡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紅，聽見他說：

“可以做我的伴侶嗎？”

“b……嗚……”迫不及待要說不的朱砂被碧卓緊急捂住了嘴巴。

穆奚沒有看過去，隻是盯着烏潭，隻有烏潭的回答才是他需要的。

烏潭從剛剛起其實就已經隐隐有了預感，隻不過現在這個預感真的實現了而已，但還是覺得有些猝不及防，使得他大腦一片空白，沒有思緒。

而眼前的穆奚還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時間想要逃避，手不由稍微使力想要從穆奚手中逃離，卻被對方強硬地攥緊：“可以嗎？”

他并不打算讓烏潭逃避。

烏潭認識到這一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在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真正的答案。

于是重新認真回複：“可以。”

穆奚笑了。

碧卓差點沒有抓住沖勁兒十足，像是裝了新發送器的朱砂，但好在還是沒有讓朱砂出去破壞穆奚的這次“告白”。

又或者該被稱為，伴侶請求。

朱砂徒勞撲騰着，卻被另外四個聯手壓住，後來生了好幾天他們的氣。

當然，最氣的，是穆奚。

*

這天晚上，穆奚跟烏潭才算是說清楚了之前的誤會。

烏潭是在那一晚就已經确定了他們是伴侶這一點，卻沒有開口說，因為他認為之後他這麼介紹的時候穆奚沒有反駁說明他默認了，然而後來卻發現穆奚似乎沒有他們是伴侶的意識。

便以為穆奚沒有這個意思。

穆奚則是因為認為還沒有到合适的時機，沒有一個正式的告白，也就不算伴侶。

總而言之，最後都說開了。

*

後面幾天，他們四處跑，清潔液等東西的制作是雇傭了海神城周邊其他聚集地的人魚，并讓穆桓幫忙看着，不讓制作方式洩露出去，這樣海神城的店鋪就可以一直開下去。

這件事解決後的第二天，小魚崽們收拾好了他們的小包袱，裝進了自己的空間内，烏潭跟穆奚也一起将所有東西都收拾好，去度時那裡處理好這個暫時的家，一家子就準備離開了。

離開前烏潭突然想到一件事，扭頭看向穆奚。

穆奚近來面色總是很柔和，朱砂偷偷在後面吐槽他膩膩歪歪的，此時見烏潭看自己，立刻朝他笑：“怎麼了？”

手上還抓着烏潭的手，雙交握着，跟之前相比起來有一種伴侶間的親昵。

烏潭看了眼，隻道：“你不用跟家人道别嗎？”

穆奚毫不猶豫：“不用了，之後還會再回來的。”看表情也沒有一點不舍。

看來穆奚跟家人相處方式就是人魚間最普遍存在的那種淡淡的模式。

烏潭就也沒多說，朱砂卻已經過來拽他要快點走了。

這一次，他們可以不用趕路，慢一點也沒關系。

小魚崽們圍在烏潭身邊，哼着很久之前烏潭教他們唱的歌，此時依舊記得清楚，隻不過這次，他們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格外稚嫩，嗓音也昂揚許多。

歌聲傳出去很遠。

“在山的那邊，海的裡面，有一群小人魚，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伶俐，他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藍色的大海裡……”

小人魚們歡快地搖起尾巴來。

“oh，可愛的小人魚，oh，可愛的小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