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暖黃色的陽光投向窗外。客廳後窗外面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綠化帶林,壬生明也推着輪椅在窗邊向外看,透過推拉窗的縫隙聞到昨晚下雨過後的大地氤氲出來的氣味。
有一種灰塵被清洗過後泥土清新的味道。
壬生明也看着窗外,有一種發自内心的放松。
“明也,早餐已經做好了,快來吃吧。”
壬生美紀把味增湯、生腌菜、茶泡飯給端了上來。壬生義顯帶着一點笑意從廚房裡走出來,用濕着的手貼了貼壬生美紀的臉,惹得她一陣嗔怪。
“手擦幹再來呀。快要冰死我了。”
壬生義顯笑着說,“好,馬上去。”
然後用旁邊的擦手巾擦了擦手,一邊擦一邊看壬生明也,好奇地問,“看什麼呢明也?”
壬生明也也算習慣了她們兩人之間的相處,推着輪椅到桌邊。
“沒什麼,就是昨晚下雨了,看看外面。”
壬生義顯開始絮絮叨叨,“确實,昨晚就聽見雨聲了,雨下的還比較大。這兩天下雨,天氣又有點涼起來了,你們要記得添衣,别着涼了。”
壬生美紀笑着說,“好了,快吃,那麼操心。”
壬生明也也點了點頭,“會的。”
他低頭看着壬生美紀做的茶泡飯,白色的米飯倒扣在碗裡,浸泡在青綠色的茶湯中,上面灑着紫茶和蔥花,幾塊煎的焦脆的三文魚放在米飯上,還加了兩塊黃色的話梅。
茶湯的鮮甜味散發出來,讓人食指大動。
壬生明也用勺子舀着飯,感覺到胃被茶湯的暖意慢慢地溫暖起來。
餐桌上繼母和父親還在聊天。
“明天就是明也你的生日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或者是出去玩?”
生日…?
壬生明也眨了眨眼,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他平時也沒有查看日曆的習慣,生日這件事于是就被大腦慢慢地遺忘了。
想要什麼?壬生明也不知道,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恢複健康,而這件事情已經有希望了。其餘還需要什麼呢?
大概沒有了吧。
壬生明也擡頭思考了一會,笑了起來,“不知道,現在的生活就挺不錯了。沒有什麼特别想要的。你們想準備什麼都行的。”
壬生美紀看着他平淡的表情頓了頓,但似乎是早就有所預料了,又笑了起來,“就知道明也你會是這個反應。”
“沒關系明也,媽媽和爸爸已經想好給你準備什麼禮物了哦!”壬生美紀叉腰笑了起來,用勺子虛掩住嘴呵呵笑得相當開心,“呵呵呵,明也隻需要等待就行了!”
壬生明也看着繼母的自信笑容,也不禁對繼母所說的禮物抱有了期待。
生日啊,上一個生日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兩個生日之間的時間裡發生了那樣多的事,但還是有驚喜等待着我嗎?
壬生明也也笑了起來,“好,我會好好等着。”
在這個溫馨的上午,他的心情也變得無比平和,但這種平靜并沒能支撐多久,他感覺到絲線另一端的震顫。
……
東京,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新井在音駒校外的一家提供早餐套餐服務的餐館裡無助地坐着。
雨已經下了一小時了,從他冒雨奔進這家餐館開始,到他吃完早餐,再到他遺憾得知這家餐館裡沒有多餘的雨傘可以提供給顧客,最後無助坐在餐館裡看雨落——
已經一小時了。
和新井徹也本體,壬生明也所在的宮城縣不一樣,東京的暴雨并沒有貼心地在夜晚作為白噪音出現,然後伴随他人的安眠漸漸遠去,而是“轟”地一聲,向整個東京宣告它的出現,随後就是——
下雨,無止境的下雨。
新井頗有些頭疼,他的傘放在教室裡,平常一般會提前放在包裡拿走,但昨天因為下雨随手挂在教室外面,下午晚訓時又天色明亮得看不出任何一絲下雨的意思,于是順理成章地忘了。
早上出現在大街上,相當狼狽地跑進了餐館裡,結果之前常來的這家餐館免費借用的雨傘也在昨天被借完了,現在堪稱是進退維谷,也沒有家人可以求助。
幸好手裡還有一部翻蓋手機,能夠簡單的和同學們進行交流。目前他的手機裡聯系人不多,除了一個電話是壬生明也的電話,備注“媽媽”,其餘都都是排球部同學,和少數幾個班上同學。
研磨,黑尾,夜久,福永,猛虎……中吾郎和河内一矢,以及幾個班上的班幹。
要找他們求助嗎?
新井摸着手機微涼的銀色邊框沉思。
……
音駒排球館,早上七點。
研磨撐着傘走進排球館,輕輕抖了抖傘上的雨水,把它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
排球館裡大家基本都已經來齊了,研磨走了過去,看見黑尾站在一邊看人數,相當不敢相信似的點了兩遍人。
“新井呢?”黑尾繞着球場走,思考。
山本猛虎也很疑惑,“新井不一般是最早來的嗎?也許他在廁所呢?”
黑尾搖了搖頭,“今天早上我來的時候,排球館門沒開。我是找門衛大爺幫忙開的門。”
灰羽列夫腦袋上搭着一塊毛巾,雖然是打傘過來的,但打了個寂寞,頭發身上都是濕的,“也許是還在睡?又或者是雨太大了,過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