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就連艾莉絲也沉默了。
“你是她哥哥,她連全名都沒告訴過你嗎?”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擡眼就見面前的小人偶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阿傾說……我不是她哥哥……”傾奇者垂着頭,聲音帶着些許顫抖,背影落寞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碎。
“這……”艾莉絲一時語塞,“妹妹說不喜歡哥哥不是很正常的嗎?”
“你這就信了?這就信了?你竟然真的信了?”她不可置信。
傾奇者默默點了點頭。
艾莉絲扶額,“你當反話聽就好了,她是你妹妹就永遠都是你妹妹,她頂着這張臉出去,說自己跟你沒關系都不會有人信的!”
“是這樣嗎?可是……當時阿傾哭的好傷心……”
“妹妹哭了你就哄哄嘛,這有什麼難的?”
“算了,先不說這些了,既然通過名字召回她的靈魂這條方法行不通,那就試試别的……”艾莉絲扶着下巴,微微蹙眉,垂眸看着不省人事的阿傾,大腦瘋狂運轉,思索着方法。
既然世界意識暫時拿阿傾沒有辦法,那就證明阿傾已經與這個世界存在聯系,隻不過聯系似乎不太牢固,但隻要加固這個聯系,讓世界認同阿傾,那麼阿傾的靈魂就能夠回來了!
想到這,她将視線投到了在場唯一似乎跟阿傾有着至親關系的人身上。
“怎麼了?”傾奇者立刻打起精神,“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你試着想想,你跟你妹妹最深的聯系是什麼?”艾莉絲詢問。
“這……”她的話讓傾奇者一懵,被她這麼一問,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傾奇者竟然一時想不到有什麼跟阿傾最深的聯系。
在他的記憶中,阿傾一直都是平淡的,明明真是在眼前,卻又好像虛無的下一秒就要消失,就連他的記憶裡也都隻是阿傾安靜地坐在桌子前做着那些手工或者寫着小說。
似乎察覺到他一時想不出來,于是艾莉絲連忙給出幾個例子:“比如你們日常生活中發生的事,吃飯或者一起玩之類的,再或者是一件讓你們印象深刻的物件……或者,或者彼此的話語,承諾之類的,總之最能證明你們最深的聯系的事情就是了!”
聞言,傾奇者的眼睛突然一亮,“阿傾答應過我,她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
“……我答應過他,永遠都不會離開他。”阿傾跪坐在一片純白的空間中,聲音平淡。
【原來如此……所以,我才拿你沒辦法。】
世界意識輕歎。
語言很輕,似乎讓人轉頭就忘,可語言又很重,僅僅是一句話,便能讓兩個人産生無法觸摸卻無法割舍的聯系。
更何況,還是誓言承諾這種話語。
人類說話都要三思而後行,而本身身為超越者的神造人偶,說出口的諾言更是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
神造物,本身就擁有神的力量,說出的話語所帶有的力量絕對不容忽視。
一個人偶的卑微祈求此刻卻成為了将另一個人偶的命牢牢拴住的保護鎖。
阿傾也意識到,自己此刻沒有被世界意識直接抹除,與傾奇者有着絕對的關系。
肉眼凡胎或許看不到,可代表着世界的世界意識又怎麼可能看不到,傾奇者與阿傾之間存在的不可割舍的最深厚的聯系。
就好像一條無法斬斷的鎖鍊,将兩個孤獨的靈魂綁在了一起,讓他們成為彼此最親密的人。
除卻傾奇者,阿傾的身上還纏繞着無數細小的聯系,一條條聯系都連接着這個世界的人們。
無數條聯系最後繪制成一層保護罩,讓世界意識對這個外來者束手無策。
明明最開始,這個靈魂身上沒有任何與這個世界的聯系,世界意識隻是一個沒看住,這個外來的靈魂就幾乎與這個世界密不可分。
就好像從其他世界漂蕩來的斷線風筝被人撿到之後,那人為了留住風筝,而在風筝上纏上無數條線,生怕風筝被風帶走。
【罷了……】
世界意識決定放過這個來自其他世界的孤獨的靈魂。
【告訴我你的本名,然後留在這個世界吧。】
“本名?”聞言,阿傾垂眸,似乎是陷入某片記憶的漩渦,幾秒之後,她再次擡眸。
“我的本名是南傾,南山的南,傾國傾城的傾。”
【南傾?……我知道了。】
【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吧,南傾。】
【走吧,你的哥哥來接你了,跟他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