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恩呐,準備好了嗎?”李珍将要送給鄰居的見面禮放在玄關處,朝着卧室方向叫着自己的女兒,“快點哦,不然媽媽自己去拜訪鄰居了哦。”
藝恩剛換好自己的小裙子,“啪嗒啪嗒”地踩着小拖鞋沖了出來。
一頭微微卷曲的及肩長發随着她的奔跑晃動着,肉嘟嘟的臉白嫩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被濃密的睫毛輕輕遮蓋,笑起來時肉乎乎的臉上也能看到一對深深的酒窩。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可愛公主裙,下擺蓬松,兩根蕾絲花邊順着腰部向下,直到小腿下方。
“媽媽等等藝恩。”她奶聲奶氣地開口,生怕媽媽丢下自己出門,蹲下身慌亂地往自己的小腳上套着小皮鞋。
李珍寵溺地俯身将她的小鞋子套上,一隻手牽着才剛滿三周歲的李藝恩,一隻手拎着小甜點出門,“好啦,藝恩今天也自己穿了衣服和鞋子,太棒啦。”
李藝恩晃着小手,歪頭朝着媽媽甜甜一笑,得意的小表情因為可愛的長相看起來嬌俏極了。
離得最近的一戶李珍前幾天剛到韓國時就碰巧見到了,女主人是一名護士,男主人是一位證券投資人。兩人生有一兒一女,女兒比自己孩子大七歲,兒子比藝恩大三歲。
她微微彎腰對着李藝恩介紹,“今天要去的這家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呢,藝恩可以和哥哥姐姐交朋友。”
藝恩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去理解媽媽的話,認真點頭時小臉看起來粉雕玉琢,“藝恩知道啦!”
即使是在彎彎繞繞的梨泰院,兩家的距離步行也不過兩分鐘。
丈夫帶着女兒去上學了,而熱情好客的女主人本來早早就在等候了,沒想到卻突然接到芭蕾舞機構的電話,說他們選的老師今天剛好調課,現在能不能去試課。
她懷裡的兒子小臉委屈,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放手,“偶媽,我真的不想穿!”
看到媽媽手上那件粉粉的tutu裙,更是憋屈地淚花在眼中閃爍,“為什麼我一個男孩子要穿這個去跳舞。”
六歲的小孩剛剛穩固對性别的認知,怎麼也接受不了自己穿這種緊身粉色tutu裙。
然而母親的意志堅定,又因為客人即将到來自己卻分身乏術而着急,她一把扯過兒子壓在懷中,不顧他的掙紮,強硬地給兒子套上裙子。
為今之計也隻有先給兒子換好衣服,等客人一離開就帶着他趕場了。
韓蘭姬大手壓着瘋狂掙紮的兒子,嘴裡喘着氣哄他:“至龍啊,你不是想唱歌跳舞嗎?芭蕾舞也是舞呀,你那天看過了,多優雅呀。”
權至龍的腹部壓在媽媽的腿上,四肢瘋狂地擺動着,帶着哭腔卻堅強地控制着淚水,畢竟是他自己答應了要去跳芭蕾的!
“可是當時沒說要穿這裙子呀!”他即使再早熟,還是越想越委屈,偶媽竟然還偷偷買了裙子,真是可惡的媽媽。
六歲的權至龍在心中想:身為一個真心熱愛藝術的男人,他當然願意嘗試各種藝術,但是穿這種衣服就不必要了吧!
然而母親的魔爪已經将他tutu裙的拉鍊拉上了,韓蘭姬抱起權至龍仔細打量,“哇,誰家的孩子這麼kiyo呀!真是個帥氣的男孩子!”
其實在粉色的襯托下,這兩個月瘋玩的權至龍顯得黑了幾分,然而母愛濾鏡之下這些小缺點都不算什麼。
權至龍淚眼汪汪,别扭地捏着裙角,哽咽中又帶點傲嬌,奶呼呼地詢問:“真的嗎?真的kiyo嗎?也很帥氣嗎?”
韓蘭姬認真點頭,舉起雙手豎起大拇指,“完全可愛!”
她牽着因為一句話就開始臭屁想要照鏡子的權至龍離開房間,“還記得昨天偶媽和你說今天有一個姨母要來嗎?wuli至龍等下可以問問姨母,我們至龍是不是超級可愛。”
在李珍眼裡,這樣一個臉頰還肉嘟嘟的小朋友穿着可愛的tutu裙當然是kiyo的。然而在性别認知還隻能依靠長發短發、穿褲子穿裙子辨别的藝恩眼中,這個又是哥哥又是姐姐的人真的很奇怪!
她的小肉手緊緊捏住媽媽的裙角,探着腦袋小心緊惕地打量着權至龍。李珍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不好意思地朝着韓蘭姬道歉:“蘭姬xi米阿内啊,我女兒可能見到了至龍還有點害羞。”
韓蘭姬雙手接過李珍手上的甜品,豪爽地揮了揮手:“我們家這小子不也是,遇到長得可愛的妹妹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權至龍害羞地小臉一紅,面前這個可愛的小妹妹一直在盯着自己,目不轉睛的模樣讓他又羞澀又尴尬。
兩個媽媽沒理會互相盯着對方的兩人孩子,拉着手越聊越開心,“哎一古,原來你不是韓國人啊,是中國朝鮮族?”
李珍點點頭,遞給權至龍一塊綠豆糕,溫柔笑起來時眼角彎彎,“内,我在梨泰院開了一家中式甜品店,過幾天開業,以後我們至龍想吃什麼直接過來就好了。”
韓蘭姬慌張擺手:“那可不行,即使是鄰居也不能這樣占你們便宜啊。”
權至龍看了一眼這個溫溫柔柔的姨母,又看着一直不說話的小妹妹,想了想,歪着頭将手中的綠豆糕遞給她,“藝恩,你吃。”
奇怪的不知該叫姐姐還是哥哥的人遞給自己一塊綠豆糕,藝恩害怕地往媽媽身後縮了縮,媽媽說過,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更何況是這麼奇怪的人!
她小小的腦袋裡滿是恐懼,隻是媽媽還在場讓她膽子大了不少。藝恩沒伸手去接,反而轉頭看向媽媽,奶聲奶氣地開口:“媽媽,我們能回家了嗎?”
說的中文夾雜着朝鮮語讓另外兩個母子疑惑歪頭,語言系統還處于混亂的藝恩害怕地癟了癟嘴,“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