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警惕性飙升,突然一腳朝諸伏高明踹了過去,諸伏高明猝不及防被踹飛好幾米,痛苦地跌在地上,手機也摔在一旁。
“你在和誰聯系?”琴酒用伯/萊/塔對準了他。
諸伏高明捂着自己的腹部,胃裡連連想吐,但還是強忍住了。
他忍不住朝琴酒嘶吼:“你有病吧琴酒,你還在懷疑我?”
“你是不是在和朗姆聯系?”琴酒用槍指着諸伏高明,一步步朝他的手機走去。
諸伏高明注意到這一點,又是惱火又是緊張,雖然他沒有和朗姆聯系,但此刻他跟着琴酒執行任務卻和一個暗網上認識的情報販子尋求幫助,絕對算得上是洩露組織機密的行為。
該死,琴酒怎麼這麼敏感?
諸伏高明不能讓琴酒拿到手機!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步步朝琴酒走了過去,然後将槍口抵在了自己的胸口處,抓着他的槍對琴酒咆哮:“好,你不信我,來啊,開/槍,殺了我!”
“你在心虛?”琴酒卻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
他的眼神永遠銳利,目光刁鑽、毒辣,任何人都很難逃過他的眼睛。
諸伏高明自認自己的演技沒有問題,卻也無法保證這就能夠騙過琴酒。
“都這種時候了,你殺我輕而易舉,我需要和你演什麼戲?什麼戲能讓你相信我?什麼戲能讓你認可我?”諸伏高明嘶吼着,眼眶漸漸地紅了。
他像是無法承受被喜歡的人冤枉的痛苦,攥緊拳頭“啊”地吼出聲,與他平日斯文的形象大相徑庭。
在這一瞬間,琴酒甚至都有種自己在咄咄逼人的感覺。
可是……
“就因為這個破手機,他媽的,你就因為這個手機不信我!”諸伏高明飛起一腳,狠狠朝自己的手機踢去。
手機被踢飛了,琴酒臉色一變,手指幾乎就要扣動扳機,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諸伏高明并沒有将手機踢下樓,他為自己和琴酒都留了餘地,但同樣的,這也是在賭。
琴酒快步沖向手機,手機撞擊在樓頂的邊緣凸起處,這會兒已息了屏,根本無法開機。
“你是故意的?你在銷毀證據!”握着黑屏的手機,琴酒一針見血。
“我沒有,如果我想銷毀證據,你以為你還能拿到手機嗎?”這是諸伏高明留給自己的辯解。
琴酒握着伯/萊/塔,已經完全意識到了,諸伏高明一定在拖延時間。
該死,他是朗姆的人!
雖然沒有證據,但藍橙酒的情報不會出錯,他的确和朗姆的人一起開過會,剛剛也的确試圖銷毀證據。
最好能殺了他——
不要管今天能不能離開這裡,最好能殺了斯洛克——
琴酒明白,隻要他對斯洛克動了殺心,他就絕不可能逃得掉。
他的陰謀、算計,在這個無路可逃的樓頂根本沒一點用處,而且他根本不需要擔心有誰會對自己發難,因為根本沒人敢來發難。
面對叛徒,就應該處以極/刑。
琴酒明知道自己該扣下扳機,可他的腦海中,反複閃回的全都是兩人并肩作戰的那些日子以及……那個夜晚。
和斯洛克的靈魂契合。
斯洛克的荒唐與瘋狂。
斯洛克這段時間對他的死纏爛打。
所有的一切,在這瞬間似乎化為永恒,讓他的手指仿佛重如千鈞。
該死!
琴酒最終将槍/口垂下,他做不到。
諸伏高明始終提着的一口氣也緩緩放松。
正在此時,飛機的轟鳴聲從上方傳來,伏特加正駕駛着飛機,科恩與基安蒂握緊了狙/擊/槍,一道吊梯從飛機上落下。
“琴酒,上來!”基安蒂朝琴酒大喊。
被堵的門已經響了很久,外面的保镖捶門聲越來越瘋狂,他們顯然也發現了不對。
琴酒毫不猶豫,一躍抓住了吊梯,但他卻并沒有爬上去,而是站在吊梯的末端冷冷看着諸伏高明。
他不會讓斯洛克上來。
盡管他無法下狠心去殺了斯洛克,但讓斯洛克死在這次任務中,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隻要斯洛克死了,他便不再追究對方的背叛……
琴酒企圖一腳将要跳上來的諸伏高明踹下去,卻發現諸伏高明根本就沒有要上飛機的意思。
在琴酒抓住吊梯的同時,諸伏高明已經一個人走到了樓頂的邊緣,他緩緩站上邊緣的水泥凸起,先是左腳,又是右腳。
“斯洛克,你在做什麼?”基安蒂發出難以置信地尖叫。
伏特加也吓了一跳,慌忙将飛機朝斯洛克那邊靠。
諸伏高明卻笑了,他的眼神脆弱、受傷,甚至透露出濃烈的絕望。
他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琴酒,大聲朝他喊:“我從美國拼了命地爬回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可你……你不信我。”語調蓦然低沉了下去。
諸伏高明睜開了雙臂,迎着樓頂的微風,他的身子竟顯得無比單薄。
“既然如此,你就當我從沒回來過吧。”諸伏高明身體前傾,如一隻折翅的蝴蝶,翩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