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接住了佑拍肩的手腕,仰臉微笑道:“我知道了,麻煩前輩為我托球。”
?
佑回來這幾天,他一共也沒和土屋配合扣過幾次球。
因為每當他提起來的時候,土屋總是一副‘這樣的配合訓練也需要做嗎?’的詫異表情,尤其是那表情給了他一種隻有在他們之間才不需要這麼做的錯覺。
不過,肯定是錯覺吧,
畢竟他們兩個見面加起來也不到三天。
而那配合的幾次扣球,怎麼說呢,很明顯對方這時候并不想和他扣球,就差把‘前輩不要強拉我來,我還要去做xx訓練’寫在臉上。
雖然是練習賽,枭谷聯盟盡量把比賽往正規賽上靠攏,包括賽前賽後的熱身規則,等在球網邊的裁判吹了聲哨,示意可以開始熱身,佑把胡思亂想的心神拉回來,朝一年級主将問了句:“開始?”
一年級主将揉了揉桡骨,‘嗯’了聲:“前輩,一如既往的,發個好球。”
“哈?”
他們一共才扣過幾次球啊。
不過有裁判的爍爍視線在前,佑閉上嘴,因為摸不清土屋的球風,幹脆就用了過去在校舍體育館配合托出的力道。
看在土屋的身高上,托的比景谷低,球路比金島軟。
這球的餘裕還夠他一邊看着排球升空,一邊岔開思路看到球網之隔,那靜靜注視自己的兄長。
别看我了,我的托球是跟你學的。
所以假如有什麼不稱意的地方,你該反省你自己吧?
在心裡亂糟糟地這麼想着,突然一陣風扇過耳邊。
穿着灰白色運動服的少年倏地留下一道影子,米長的排球場他隻用了兩腳的身影,接着高高起跳,右臂揮出時甚至帶了點破空聲。
“好快、”不對!“跳高了!”
佑的心怦怦跳,但是排球沒有如他預想的和手掌拍空,土屋從開始就壓根沒有伸長臂展去扣這球的打算,而是以平移的高度用‘甩’的手勢打了個回旋。
排球被平移的手勢加上順時鐘的回旋,球路并非直線,而是以有角度的弧形劃過球網的,最後再砰的一聲落地。
落在白線外一掌的距離。
“吥——”
裁判吹響哨子,示意出界。
土屋:“……”
半空的蘋果差點笑的喘不上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叫你赤葦來托球時老尋思還有其他項目沒練匆匆應付,報應,報應!]
[因為确實有其他項目亟待我訓練啊,住嘴!不許笑!]
土屋揉了揉桡骨,有點郁悶地盯住對面。
經過剛剛宮澤三人平平無奇的發球,周圍早就把投注在宮澤身上的視線收走了。
此時全全部部地收下這球的前因後果、并引起注意的也隻有一直雄赳赳注視的木兔、平淡的京治、以及一直關注賽場的烏養。
“這、這球、”烏養有點受驚地放下了手,“故意的嗎?”
高中生?平行旋轉球?
是故意,還是碰巧打出來的?
看二傳手的表情,似乎是碰巧打出來的……
球場上,木兔沖上球網,大呼小叫:“shua————————帥!!!怎麼打出來的?!你叫什麼?宮澤工業的四号?還能不能打出來了?!”
很顯然,包括木兔、京治在内的諸人都注意到了佑臉上那驚愕的神情。
在排球這項充滿了不确定因素的球類運動裡,‘不知怎麼的’、‘誤觸’、‘沒想到那裡’常常能締造惹人眼球的驚天扣球。不過大多隻是昙花一現。
宮澤的四号在那邊和自己的貓頭鷹主将一動一靜地聊了兩句姓名年齡,京治也走到往前,叫住弟弟:“佑。”
佑放下攥緊又松開的手,側頭看去:“幹嘛?”
“剛剛那球托低了,旋轉也不好。”京治說。
“……”
這是因為,他頭一次知道土屋能跳那麼高啊!
佑咬住下唇,攥起手,側開頭道:“我知道,不用你說。”
他不再管京治,任自走向了宮澤隊伍。
一年級主将也回來了,佑平複好心情,詢問道:“我知道了,接下來就以那個高度托球嗎?”
“不,”土屋說,“按你自己喜歡的高度托。”
“哈?”佑頓了下。
“大概找到感覺了,你要是按着我的摸高托出意料外的球,我反而難辦,”土屋說,“當我不存在,随你托吧。”
随我托是……什麼意思?
佑來不及問,裁判一聲哨響,輪到他們上去和枭谷學院賽前握手。
佑的對面是京治,景谷的對面是木兔,不過木兔的視線仍興緻勃勃地留存在隊伍中段的土屋。
土屋也看過來了,附贈一個微笑:
“前輩,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