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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為什麼不能炸呢。
五條凜心想。
她是傻瓜才會聽反派為了拖延時間,一字一句慢慢說吧。
反正她現在又沒有什麼把柄握在那家夥的手中,也套不到信息,那麼在壞人反擊之前,因為害怕所以不得不除掉那個渾身染着血和不詳氣息的家夥和他的秘密地下室以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這個是理由十分充分的正當防衛呢,點頭。
更何況,她剛剛已經檢查過了,那邊六眼能觸及的範圍内并沒有生命訊息,所以她放大招也不會傷及無辜。
看起來多托雷先生為了方便研究的進行,非常細心的為自己和她的人魚小姐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不過不巧,她是條食人魚。
當五條凜用不算熟練的術式搖搖晃晃的拖着自己從坍塌的地下空間将自己抛出時,她發現坐落在實驗室之上的并非是往昔繁華的都市,而是一片繁茂到看不到盡頭的森林。
這裡的樹木都生長的太過茂盛了,并且絕大部分都是她未曾見過的植被樣貌,而且她還能用自己的六眼遠遠的捕捉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生命體,比如說一些蹦蹦跳跳的蘑菇。
那麼,答案顯而易見。
五條凜的魚尾有些焦躁的拍打了兩下地面,在這一刻确切的得出了結論。
她此時,确實正身在那個她曾經玩過的遊戲之中。
……
在曾經,她的年紀更大一點兒的時候,五條悟就緻力于讓她接觸新鮮的事物,譬如帶着她出門呼吸新鮮空氣,縱觀整個都市,看車水馬龍,看繁華的霓虹燈夜景。
她第二天便因為吹風着涼發了高燒,連續高燒不退了三日,那個時候的傑便也追着他揍了三日。
五條悟锲而不舍,他給妹妹打包回了各式各樣的新鮮美食,比如說漢堡薯條肥宅快樂水,麻婆豆腐中華餃子。
她脆弱的胃很難消化除了特質的營養液之外的事物,即便是每樣東西都淺嘗辄止,她還是因為胃部的絞痛當日就去了家族醫院的病房醫治。
哥哥那一次的下場,倒也不必多說。
但是五條悟似乎太想把他所見的一切讓他歎為觀止的事物,分享到五條凜的面前了,他實在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妹妹死氣沉沉的呆在華麗的庭院裡,穿着厚重的服飾,像一隻脆弱又漂亮的人偶娃娃,于是,他最後将目光放在了各式各樣的電子遊戲之上。
如他所料,五條凜很喜歡玩遊戲,非常喜歡。
在運用一個全新的身份投身在一個全新的世界時,她便會短暫的忘卻疼痛,她沉浸在那些世界觀與多彩的人設之中,她的面龐上又開始時常出現真正的笑容,而并非是夾雜着痛苦的,為了叫他們放心的隐忍。
那個時候,她還時常會和哥哥,傑,硝子他們一同操控着手柄,控制着遊戲裡的自己在另一個世界裡奔跑,跳躍,合作打怪。
不過,後來,在某些事情之後,她便不再繼續沉浸在那些遊戲之中了。
但五條凜仍然清晰的記得,那些遊戲中,讓五條凜最為印象深刻的,便是她當年能夠用全息視野置身的世界。
——《原神》。
即使時隔多年,還能思考一會兒便認出多托雷,可不是記憶猶新嗎。
畢竟到了今天,她還能清晰的記得,自己抽出了第一個五星角色的喜悅,第一次接觸這種類型的遊戲,戴上全息眼鏡之後的震撼,還有……連續十連歪幾乎吃滿大保底時,被哥哥差點笑爛的屈辱。
想起了哥哥間歇性不着調的模樣,她忽然笑了,擡手拭去眼角滲出的淚珠,很快便收拾好了一瞬間變得有些許沉重的心情。
面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新世界,她開始規劃着自己的下一步路應該怎麼走。
首先,她應該觀察一下四處的地形,看看附近是否能有人類活動的痕迹,其次,她還是需要找到變回人類雙腿的方法,且不說她暫時不太清楚這個遊戲世界化身現實時,其中的人類對于非人類的接受程度,而且用這副模樣行動,也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一些。
五條凜想,也許她應該從已經被炸了的多托雷和他的實驗基地裡面入手,嘗試刨出來一點信息什麼的。
就在少女垂眸思考的間隙,她忽然明晰的察覺到了一股殺意,由遠及近。
對方似乎有别于尋常的生命體,她的六眼在放松之際并沒有在更正一些時反應過來。
她瞬間屏息凝神,身體下意識将哥哥教導過的記憶運用而上,一瞬間裝備上了無下限,而她回過頭時,那少年的手掌,已經停頓在了距離她的脖頸一尺之遙的地方。
滋滋,是雷電發出的嗡鳴聲。
五條凜看見了一雙紫水晶一般的眼睛,說實話,那是一雙漂亮而完美的眼睛,襲擊她的,也是個漂亮的孩子。
……比曾經在卡池裡抽到以後認真端詳時,還要更加漂亮一些。
少年戴着标志性的鬥笠,不過這個時候的服裝仍舊是紅黑色為主的,嗯,這說明這個時候他仍然處在執行官時期。
所以,是為了她剛剛炸了多托雷的事情……來向她興師問罪的嗎?
居然能夠和自己曾經已經在遊戲中認識過的角色以這種形式下重逢,她此前從未幻想過這種情形。
如果可以的話,出于私心,她實在不想與這孩子,自己曾經喜愛和努力養大過的角色發起沖突呀。
——這位現役愚人衆執行官第六席,散兵。
是因為發覺她傷害了他的同事,所以要來找她的麻煩?
不待五條凜開口出聲,就隻聽少年緩緩動了動喉嚨,他凝滞着指節,呆愣着看着她,發出了顫抖的聲音。
“母……親?”
五條凜:……?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