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烏黑發絲上系着的混天绫随風晃蕩,上面的金蓮晖光生燦,惹人注目。
金吒的目光也落在混天绫上,半晌,微微一頓:“很好。”
一時再無言,卻有人又趕來靈山,那紅袍隽秀鮮亮,壓過靈山重重清寂。
“軟軟,怎麼招呼都不打就走。”哪吒面色還有一分壓抑不住的不爽怒意,“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喜恰身邊同是一襲白衣的金吒,她正擡頭看着金吒,金吒也正垂目與她說話。
兩人同色的衣裳在此刻看來極為相襯,似融于靈山山水之間的一副恰好相宜的畫卷。
“小主人......”喜恰偏頭瞧見了哪吒,邁開步子向他走去,“對不起,我太急了。”
哪吒神色莫測,看着她一步步走來,忽地輕哼一聲:“急什麼。”
急着來見金吒麼?
喜恰聽他問,卻沒說話,而是難過地低下了頭。原來金蟬子離開靈山,她會難過到想提他的名字都提不出。
“對不起,我錯了,我們回去吧。”她不想提金蟬子,隻是怯怯和哪吒道歉。
哪吒半晌沒說話,他的目光不再看喜恰,而是落在不遠處的金吒身上。
難怪這小白老鼠精又膽小又饞,還有膽子去偷佛祖的香花寶燭,卻自己舍不得吃,原是拿來送人的。
她将香花寶燭贈予了金吒。
“大哥安好。”哪吒呼出一口氣,還是老實拱手向金吒行禮。
他們三兄弟關系還算好,唯一一次矛盾還是千年前他自刎東海的事,後來金吒在靈山當值,木吒也去了南海,至此鮮少說話,但兄弟情誼依舊在。
金吒一襲白衣清冷,神色平靜,也向他微微颔首,略微寒暄了兩句。
不過隻說了兩句話,其中一句還是“照顧好義妹”。
哪吒掩在袖下的拳頭不自覺握緊了點,又倏然松開,點點頭:“我曉得了。”
喜恰仍舊一言不發,在兄弟倆寒暄的時刻,沒忍住又向金蟬子的小院看去......
“走吧,軟軟。”哪吒的寒暄事宜告一段落,喊她。
她蓦地回神,輕聲應了一句:“......好。”
骨節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原是哪吒來牽她了,一邊牽一邊莫名其妙又說了一句:“她是我的小靈寵,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
金吒什麼話也沒說,許是也有幾分凝噎,輕聲歎了口氣。
再回天庭的路上,雲卷雲舒間,喜恰仍在回望西方,沉默不言。
拜别金吒後哪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又憋着不說話,隻一直盯着她,但她并沒有注意。
“你......以後不許去靈山了。”他憋壞了,最後忍不住開口。
喜恰一愣,仍是應好。
金蟬子離開靈山,她也沒心思再回這裡了。
一時又沒了話,哪吒瞧她神色低落,沒忍住再次開口:“你不開心?”
喜恰微一遲疑,不想讓哪吒擔心,搖了搖頭。
“我沒有。”
少年原是一直盯着她,那雙透澈眼眸裡映了渺然潔白的雲朵,還映了她頭上的白絨球,以及一點赤色的混天绫。
喜恰一愣,卻聽到小少年輕哼一聲,他說沒事那就好。
他們二人正坐在軟綿綿的雲上,因為他曉得她覺得風火輪太快,後頭帶着她都用祥雲,此刻喜恰擡眼望去,卻見雲穿行過的方向不是朝天庭的,而是......
“我們去哪兒?”她不明所以,問了一句。
哪吒也沉默了一瞬,似乎沒想到一向迷糊的小老鼠精竟然心細敏銳了起來,含糊道:“帶你去找朋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