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般心思,邢夫人不光親自下場離間寶玉和王夫人這對母子的親情關系,她還在管家的這幾天裡威逼利誘手段頻出的讓寶玉的奶媽李嬷嬷上了她的賊船,想讓李嬷嬷用潛移默化的方法給寶玉樹立正确的親媽觀。
隻是可惜呀,棋到是好棋,但奈何寶玉是不一樣的煙火呢。畢竟在他心中死魚眼珠子一般的奶媽連個屁都不是。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王子騰與其他文武百官奉着當今回朝,又在宮門口與衆同僚一道跪請當今入宮後,這才打轉馬頭往家來。一路上,王子騰歸心似箭,跟着親征的文武百官時不時的彼此對視一眼,随即便非常有默契的給王子騰讓了路。
您先走,您先走。畢竟咱們出門家裡人都盼着平平安安的回來,到是你們家連靈堂都支起來了,頭七都祭過了。咱們晚回去一時半刻的也不打緊,您要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家裡就燒上三七紙了。
您家的急…應該是一脈相傳吧。
這幾天這樣的眼神和調侃讓原本就怒火中燒的王子騰更加的憤怒和難堪。
然十分火氣裡七分是對着那傳此流言的背後黑手去的,剩下的三分卻是沖着王二太太來的。
氣她妄為當家主母,卻連這樣的事情都處理不好。更氣她是非不分,情況不明的時候就遭了旁人的道,讓他成了旁人嘲笑打趣的對象。
王子騰壓着滿腔怒火進門,直接将對他知之甚詳的王二太太那熱烈期盼給澆滅了。
狗男人,就知道遷怒人。自己在外面得罪了人卻還怪她這個婦道人家。果然你們王家除了我閨女,都特麼不是東西。
呃,再加個鳳丫頭吧。
想到華珂最近的表現,王二太太又在王家好人名單裡添了唯二的名字。
而剛剛被發了好人卡的華珂卻已經對着王子騰飙演技了。隻見她用極為認真又激動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王子騰,雙唇發抖眼含熱淚,似是想說什麼卻又是一副激動萬分,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最終都隻化成了兩個字,被華珂哽咽的念了出來:“二叔~”
王子騰上過戰場也見過血,他又是世家子弟出身,常年混迹官場,這麼多年下來其身上的官威極重,此時聽到華珂這聲呼喚轉頭看過來的樣子……華珂面上不改,心中卻又多了幾分期待。
二叔,您一定抓到陷害咱們王家的幕後黑手哇~
王子騰派了心腹長随回來送信,那長随又是個極為精明機靈的,自是極用心的将府裡府外的情況都細細打聽了一回。他一路打馬回去自是一字不露細細說與王子騰知曉。
華珂不吃不喝的日夜替王子騰守靈,最終在聽到王子騰平安的消息後病暈過去的孝行也傳到了王子騰耳中。雖然被人說死了這件事情挺讓人惱火的,但隻要想到有那麼個人真心誠意的為他守靈,即便王子騰長了一副冷硬心腸,也多少被華珂的‘孝心’觸動到了。
此時一臉欣慰看向華珂,滿眼都是對這個侄女的滿意和喜愛。隻是視線從華珂身上轉回王二太太身上的時候,就瞬間降了溫度。
少時,王子騰更衣沐浴後便坐在正房暖閣的炕上問起了這件惡作劇的前因後果。
王二太太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此時見王子騰詢問,自是毫無保留的說與他知曉:“消息是大姑奶奶帶回來的,我們娘們原是不信的。可大姑奶奶言辭鑿鑿,還一副确有其事的樣子将寶玉過繼了,倒讓咱們不得不信了。急急忙忙派人打聽消息,不是不知道就是對着咱們一副不可說,模棱兩可的态度。家裡就我們娘們,鳳哥兒便尋思着将那府裡的賈琏叫過來或是幫着打聽些老爺的消息,或是打點疏通一二,不想去了那府裡才知道……”
王子騰與王二太太對坐于炕上,鸾姐兒被放在炕裡,此時就坐在炕桌前一會兒看看她老子,一會兒再看看她老娘,端的是天真懵懂,不知世事。相較于小堂妹,華珂則坐在下首的玫瑰椅上,等王二太太說完這些天的事情經過,不由又補充了一句,“二嬸白天要應付那些人,晚上又夜夜熬着,每每早上去,去,去看我的時候,一雙眼睛都哭得跟核桃差不多大了。”
華珂想說王二太太每天早上去靈堂上香,但想到這話王子騰肯定不願意聽便又換了個說法。隻是她卻在說的時候故意停頓了那麼一下,又引着王子騰往靈堂的方向想……真真是又促狹又缺德。華珂那一肚子的壞水眼瞧着就要溢出來了,但不知情的人卻都覺得‘沒白疼她’。
一如王子騰。
一如王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