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們推了推門,這一次門很容易就被推開了。
一股塵封的黴味傳來,露出昏暗狹小的密道。
貝克曼劃了根火柴,丢進去,那一點閃亮的火星閃了一下,并未熄滅。
“還以為是個密室,看來裡面是有空氣流通的。”貝克曼下了結論。
耶稣布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空島特産的光貝,作為穩定的照明裝置,第一個走進去。
密道并不長,大約不到二十米,耶稣布走到盡頭又回來了,“這四周光秃秃的,什麼也沒有嘛。”
“就是啊,土牆還掉渣。”
“ 完全就是個密閉的儲物窖嘛。 ”
海賊們的大嗓門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的更加響亮。
“别走來走去的,給我照個亮。”貝克曼叫住耶稣布,蹲下來仔細查看地面,他掏出一塊手帕,拂去地磚上的灰土,絲織物上蹭了一抹帶着金屬光澤的靛黑色。
香克斯眼尖的瞧見了,當場扯貝克曼的領子把人往後拖:“有毒啊!我們快撤!”
貝克曼趕緊站起來才堪堪避免被扯了個屁墩坐地上的命運。
有毒的是你才對吧。
“頭兒,”雷德号的大副按了按額角,“這是銀磚啊,詩歌中的【銀磚之下】,隻不過埋在土裡被氧化了才變黑的。”
耶稣布把手裡的光貝舉了舉,“我滴乖乖。”
地面上鋪着整整齊齊的銀磚。
山洞裡的岩石牆壁沒有任何價值,海賊們“嗷”的一聲,直接破壞了取下面的銀子。
“雖然金子價格高了它一百倍,但是這麼多銀磚,也是一大筆錢了。”
“哪怕拿了這些我們掉頭就走,這趟也值了啊哈哈哈。”
小刀一撬就是一塊,銀色金屬質地綿軟,刀刃割過的地方會很輕易的留下一道白痕,被随手堆在一邊,像工地的磚頭堆。
潘蜜隻帶了一把水果刀,沒舍得用,就去看别人幹活。
昏暗的密道,一盞黃色的明燈高挂,衆人蹲地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潘蜜的聲音幽幽響起:“你這樣子好像在盜墓啊耶稣布。”
“窩滴媽啊,”耶稣布差點被這句給吓得坐地上,“混蛋,你突然說話做什麼?!”
耶稣布身為一位成名多年、曆經無數戰鬥的大海賊,他沒别的毛病,就是怕鬼。
潘蜜被吼了一嗓子,愣了愣,扁扁嘴巴白了他一眼:“好吧,我不說了。”
周圍傳來一陣哄笑聲。
“有兩個億了吧?”一個人問。
貝克曼點頭,“銀的密度是10克每立方厘米,市價是三百貝利每克,這些大約值三億了。”
銀磚撬了一多半後,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方形的鐵栅欄一角,像蓋闆一樣,一個海賊順手抓着那一角直接掀起,幾塊銀磚從面上噼裡啪啦的滾落到一邊,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密道。
“寶藏就在底下?!”香克斯湊過來,期待的摩拳擦掌,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耶稣布一聲凄厲的怒吼。
耶稣布在“嗷”地慘叫一聲後,飛快跳起來,一邊崩潰的跳腳一邊從衣服裡掏着什麼,最後掏出一大團濕淋淋的水草。
“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
相當記仇的潘蜜掐着嗓子邊唱邊往外跑,尾音九曲十八彎的在密道裡回蕩:“ 塞洛塞洛裡塞洛裡嘿洛類……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程圍觀了這出熱鬧的海賊拍着大腿笑得坐在了地上。
“……白露蒂克!”耶稣布鼻子都要氣歪,撸起袖子就要沖過去。
“耶稣布,幫我們組裝一下防毒面具。”貝克曼無奈地叫住了他,算是打了個圓場。
“……你小子給我等着,”耶稣布不甘心的沖門口喊,遂拎起背包走向貝克曼。
那邊潘蜜已經跑出大廳,這邊耶稣布一邊幹活一邊氣急敗壞地嘟囔着呆會如何叫人好看,香克斯聽了一會,忍不住說:“算啦,耶稣布,這種小事别和小白較真啦,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大人家多少歲,說出去也不好聽。”
耶稣布幹活幹累了,從腰間摘了個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抹抹嘴,說:“我說啊,頭兒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小白早上不是還撂了話,要跟你沒完?”
“……這個嘛,”香克斯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嘿嘿,這有什麼啊?你不知道,貝克曼剛被我邀請上船那會兒,一天說好幾遍要宰了我,我還不是快樂的活到了現在?”
“所以……你究竟有什麼好得意的啊喂?”耶稣布忍不住吐槽道,“當初我也覺得,用不了兩年我大概就能回來和老婆兒子團聚了好嗎?”
“…………什麼?!”這下香克斯不服氣了,“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靠譜嗎?”
耶稣布露出一個揶揄的壞笑,剛想開口,香克斯趕緊追加了一句:“你想好了再回答,船長也是要面子的!”
“……你的面子早在兩年前被狗叼走的那回就不剩啥了吧。”一個船員忍不住道。
“不,你來的晚,三年前還有更丢臉的,知道老大的胳膊怎麼沒的嗎?被魚咬的!好多人問起來我們都不好意思說————”另一個船員插嘴。
“不不不,應該是五年前,頭兒在那場大混戰中左手握着劍、右手拉着十六番隊以藏,跟個浪漫俠客一樣殺出白胡子海賊團的重圍才搞笑吧?”
耶稣布被勾起了回憶,頓時感慨萬千:“沒錯啊,一千多号人打的正熱火朝天,突然就安靜了,他們還問是不是來搶親的?我們明明在搶地盤啊好嗎———關鍵以藏還是個男的!白胡子當時的眼神我至今都記得———反正以後我是沒臉再跟他們打了。”
香克斯一臉滄桑的接受大家的嘲笑。
而潘蜜跑了一圈,發現沒人攆又跑了回來。
“就等你呢!”耶稣布沒好氣的把一個防毒面罩甩到她身上,“趕緊拿好,要下去了。”
————————
這一次,他們跳進了一個5×5×5m的密閉空間裡。
耶稣布把光貝舉高,四面的牆壁反射着金屬的冰冷光澤,“銅牆鐵壁啊。”
貝克曼屈起指節,敲了敲四周,空曠的悶響聲回蕩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而且厚度之少有五公分了。”
香克斯有樣學樣,在金屬牆上摸了兩把,問:“對了,下半段的詩歌說的啥來着?銀磚之下,什麼數字?”
辮子幹部說:“是【無法分解的數字】啦!”
“那數字呢?”
“對啊,沒找到啊。”
像是為了回應他們的話,這個金屬屋子,或者用金屬箱子來形容更恰當,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所有人被慣性帶的微微往左邊踉跄兩步,然後一陣失重感傳來,潘蜜熟悉這種感覺,非常像坐電梯。
等到金屬箱子穩定後,頭頂上突然傳來幽幽的綠光。
潘蜜沒見過這種東西,問,“那是什麼?”
“深海熒光貝的貝殼粉,”貝克曼回答了她,“用來引誘并捕食趨光性的魚類。”
“居然能保持這麼長時間嗎?”潘蜜驚訝道,“挺實用的啊,如果收集起來放在瓶子裡,是不是可以當夜燈啊?”
香克斯在相接的牆壁上分别蹬了兩腳,相當靈活地竄到天花闆,伸手抹了一把,落地後把一片幽綠的掌心伸給潘蜜看,
“小白想要嗎?我幾年前還收集了一些,不過是放藍光的,回去我給你找找。”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把我給扔了。”
“别這樣嘛,看在我一路上這麼讨好你的份上……”香克斯笑嘻嘻的把下巴墊在她的頭頂,耍無賴道,“好的,就這麼說定了。”
潘蜜闆着面孔一臉晦氣,剛想使勁把那顆壓在她頭上的腦袋扒拉下去,就聽貝克曼出聲道:
“數字在上面。”
海賊們齊齊擡頭。
那場震動之後,這個金屬箱子顯然換了蓋闆,剛開始大家被幽綠的光晃着看不清楚。不過方才經過香克斯跑上天花闆去抹了一把熒光粉,倒是誤打誤撞顯露出一排微微凸浮的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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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面面相觑,在夥伴們眼裡看見彼此眼中的懵懂:“我去,這是啥?”
“别看我啊,我是沒轍。”
“連個輸密碼的地方都沒有,我們該不會要憋死在這兒吧?”
有船員轉過頭,“大副?”
貝克曼搖了搖頭,“暫時沒看出來。”
海賊們在六面密閉的金屬箱子裡團團轉,急吼吼地四處敲打,希望能找出個發聲空響的位置發現隐藏任務。敲打了能有一兩分鐘的樣子,還是一無所獲,可一件讓他們震驚的事發生了:
左右兩面的牆壁居然開始慢慢向上移動,像從下往上拉開匣子那樣,逐漸露出了另外兩個一模一樣的空間,也是四周金屬牆壁,天花闆上同樣閃着幽綠的光。
不同的是,頂部數字不一樣。
左邊的是623,200,139
右邊的是551,103,922
香克斯左右張望了一下,“好像是讓我們選一個房間進去……”
耶稣布無語道:“這不廢話麼,關鍵我們應該挑哪個。”
香克斯煞有介事的認真觀察一番:“根據我的直覺,應該走左邊那個。”
“算了吧,你有回帶新人去花街,結果迷路到修女院了,我可不能指望你……”耶稣布吐槽道。
“…………”
“小白,你怎麼看?”貝克曼突然問道,
“……有點像笛卡爾坐标。”潘蜜沉默兩秒,又長呼了一口氣,“不過我也不清楚,如果說是坐标的話這數字也太誇張了。”
笛卡爾坐标,又稱空間直角坐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