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拿着婚姻本走出婚記庭,那維萊特見露奈特垂着眸沒有笑容,沉思過後,猜測她不開心的原因:“露奈特是後悔了嗎?我說過的,你随時都可以……”
“不,我沒有!”
露奈特搖頭,拿着婚姻本,逃也似的連連往邊上挪動步伐:“我快要遲到了,先走了!”
走出那維萊特的視線範圍,露奈特才想起她很沒有禮貌,連再見都沒說。
露奈特無意識地撅起嘴,他到底懂不懂,她才是那個擔心離婚的人。
那維萊特眼眸微暗,心裡泛起疑惑。
她的表情分明是不開心吧?
希格雯等他等久了也是那樣,悶不作聲的。
難道,人類和美露莘有很大的差别?
那維萊特陷入了深思,他确實不太了解人類。
看樣子,還得下些功夫。
說不定,他順便能借此機會了解楓丹民衆平時都在想什麼。
楓丹科學院二樓教室裡,方形機器呼呼作響,淡淡的冷氣從濾片飄出,整個房間裡溫涼舒适,窗外則是炎炎夏日,海水浮光躍金。
上課鈴響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約瑟爾老師還沒來。
泰伊絲無聊地翻着課本,總感覺今天大家都很不對勁。
從來守時的約瑟爾老師遲到了,臉上總是禮貌帶笑的露奈特也悶悶不樂的。
唯一不變的,就是巴西爾還是那份臭臭的欠扁的嘴臉。
泰伊絲跟他對視一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表情?”
巴西爾忍下捏她臉的沖動。
泰伊絲挑釁地做了個鬼臉,看見繪圖老師走進來。
在一衆學生奇怪的感歎下,羅德尼老師将作業紙遞給課代表:“約瑟夫老師有點事情,這節課由我來代替他上,大家今天的任務是小組合作繪制手搖齒輪泵的圖紙。”
課代表挨個分發圖紙,底下的學生則徹底解放天性。
“太好了,今天沒有工程學課!我上節課學的還沒弄明白呢!”
“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約瑟夫老師可是從來都沒請過假的。”
“謝謝泰伊絲。”
露奈特接過泰伊絲削好遞給她的鉛筆,聽到雷奧萊昂兄弟也在讨論這件事——
萊昂:“約瑟爾老師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生什麼病啊生病,約瑟爾老師身體健康得很!”雷奧無語地看着萊昂,“你吃飯的時候都在發呆嗎?媽媽不是跟爸爸在聊嗎,說約瑟夫老師和他妻子感情破裂去婚記庭準備……”
後面的話,不用說大家也知道了。
幾個人都有些沉默,雖然他們覺得約瑟夫老師平時過于嚴苛,但并不會因此希望老師和師母離婚。
露奈特猜測兩兄弟的母親在婚記庭上班:“什麼樣的情況可以申請……離婚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雷奧坐直身體,挨個舉例:“可以是被對方冷落、雙方之間沒有愛意了,也可以是其中一方喜歡上了别人,甚至暴力相對。當然了,對愛人不忠和家暴都是違反楓丹法律的,受到傷害的一方可以拿着證據去婚記庭登記然後等待庭審。”
露奈特表示無法理解:“被對方冷落也可以提出離婚的嗎?”
這法律也太随意了吧?
“冷落”又是靠什麼來定義的呢?不是當事人獨特的感受嗎?如何判定真假?
說起這個,走在八卦前線的雷奧突然懂了:“肯定是因為約瑟夫老師工作太忙了,經常十天半個月的才回家!”
“其實,約瑟夫老師也挺不容易的。”萊昂歎氣。
泰伊絲無法贊同:“工作再怎麼忙也總有時間回家的吧?如果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那還不如離婚去尋找合适的愛情呢!”
“是吧,露奈特。”泰伊絲問。
“嗯……”
看着泰伊絲尋求贊同的眼神,露奈特隻能點了點頭。
可實際上,她覺得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譬如她做機器人、做機械裝置、看書的時候,泰伊絲跟她說話,她總是得回答,思緒便會因此分散。
雖然有時候露奈特也會感到孤獨,但這幾天經過白天課程的折騰,她晚上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着。
露奈特必須承認,雷奧的話給她提了醒。
普通楓丹人尚且會因為伴侶的冷落而不滿,更何況是那位視律法為唯一準則的審判官。
她得想辦法讓他滿意才行。
露奈特用鉛筆勾勒出草圖,計劃找個了解那維萊特的人打探下那維萊特的喜好。
毫無疑問,美露莘是第一選擇。
但她們有時候難以順利溝通的樣子,讓露奈特很擔心她會弄巧成拙。
繪圖課是巴西爾小組的強項,他們不緊不慢地畫着。
看到同學波文走過來:“露奈特,你能跟我講解一下嗎?我有點把握不準透視圖怎麼畫。”
露奈特本來想委婉拒絕,想起她還欠了塊石頭的錢:“好啊,我先畫一遍給你看吧。”
波文立馬搬了個小凳子過來,對雷奧的斜視熟視無睹。
露奈特今天忘記帶發繩了,耳邊的碎發被風吹至嘴邊,她用手不厭其煩地一次次撥到耳後。
她的皮膚光滑而細膩,像極了波文家珍藏的白脂玉,波文的視線落在她粉嫩柔軟的嘴上,不自覺地咽咽口水。
泰伊絲捏緊拳頭,兇巴巴嘲諷道:“這都不會,真丢臉!”
想對她家露奈特下手,她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