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行李，裝完了自己覺得有必要的東西後，我轉身去了悟的房間。

房間裡，夜蛾老師也戴着不知道哪裡摸出來的墨鏡在幫忙收拾，悟一往包裡塞零食就會被老師轉手提出來。

……幻視一些往盒子裡拖玩具的貓。

“這個，沒必要帶去吧？”夜蛾從袋子裡撈出一個縫得歪歪扭扭、籃球大髒兮兮的人形布偶。她挑眉，悄摸地戳了戳：“不過悟，你居然也會有這種玩具嗎？”

悟随意地扭過頭，看清了夜蛾老師手上是什麼後瞳孔一縮，下一秒一個閃電般的伸手把那個玩偶搶了回來。

說來，那個玩偶身上有些蹩腳的針腳還怪眼熟的。回憶了一下，我突然恍然大悟：“那不是——”

“晃，閉嘴！”悟拉高了嗓音，墨鏡後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我。我看到她耳朵後面漫開一片深色。

我撓了撓耳後，後知後覺突然也覺得有些臉熱。

那是我八歲剛開始做手工的時候，在悟的嘲笑下堅強做好的我自己。

做好後，因為覺得還挺可愛的，所以拿去給悟炫耀了一番。

結果就被搶走了。

但是上面那彎彎曲曲的針腳不是我的手藝。

這些年其實我也陸陸續續做了很多個自己的或者悟的玩偶，分别放在私宅我倆的房間裡。

但是這種事情，我和她知道、家仆知道也就差不多了。就這樣光明正大、暴露給未來還要相處幾年的老師，确實還是……

我回過神，輕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高專不可以帶玩偶嗎？”

夜蛾老師似乎看出了什麼，眼神在我和悟之間轉了兩圈，最後默默移開目光，應該是決定當什麼都不知道：“……沒有那種規定。”

悟裝作神色如常的樣子，把那個娃娃裝進自己的衣兜裡，然後繼續把東西往袋子裡裝。

夜蛾也繼續給她把奇怪的東西挑出來：“悟，這個又是什麼？”

她手上的是一隻單獨的聖誕襪子，雖然看不見顔色，但應該是标準的螺旋紅配綠。

我沉默一下，目光幽幽投向悟。

那隻襪子我和悟各有一隻。是我和她都各自堅信聖誕老人的時候特地買來的。

……順便一提。我的那隻也裝進行李帶上了。

悟不爽地啧了一聲，把那隻襪子抓下來塞進包裡。然後她擡起臉用下巴點了點我：“晃，你來幫我收拾。”

女孩子需要什麼東西我不清楚，但是悟需要什麼我還是有點頭緒的。

我之前扒拉出來的三個大包，自己隻拿了一個，另外兩個都留給悟了。

把悟喜歡并且常穿的幾件衣服随手折好疊進大包，然後掏出她的貼身衣服，面不改色地隔開一塊位置後塞進去。

……

在夜蛾老師“你們做這種事居然不會不好意思嗎”的表情裡，我用了五分鐘打包完了悟的房間。

“還有一些東西到高專應該也可以買。”我思考着，問悟，“大小姐還有什麼想要帶上的嗎？”

悟思考後回答：“鍋和調味料……”

夜蛾打斷：“咒專宿舍不準有明火，也不準用高壓的電器。”

我之前和悟說過這個，看來果然因為沒在意所以沒聽進去。

夜蛾老師繼續說：“而且咒術高專内，男女生寝室是分開的。”

……

……

啊？

這我還真不知道。我茫然地看了看塞滿了的悟的行李，猶豫着看向她：“大小姐，之後路上要再給您買個鬧鐘嗎？”

不然我怕她早上起不來……不，不如說有鬧鐘也起不來吧？

悟看起來比我還難以置信，她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瞪得溜圓：“晃不和我住在一塊嗎？”

看起來夜蛾老師都覺得有些無言以對：“沒有男女合住這種先例。”

“我加錢，造一棟合住的宿舍。”悟說，她目光看向我，“我不放心晃一個人住。他這麼弱，萬一被混進來的咒靈打死怎麼辦。”

我：……

其實二級咒術師也沒有柔弱到那種地步吧。有時候悟對我是有些過保護了。

夜蛾歎氣：“咒術高專是有‘帳’保護着的，一般來說咒靈和詛咒都沒辦法混進來。”

聽到“一般來說”，我腦中神經跳了一下。

果不其然，悟嘴角帶了點不屑弧度：“剛剛你說的是‘一、般、來、說’，對吧？上一個說五條家‘一、般、來、說’不會有危險的，差點讓晃在本家被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