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衛生間門口傳來什麼聲音。
“……吐了诶,神前學弟。”溫和的男聲響起。我猛地一轉頭,就看見剛剛揮别幾個人都站在男廁所門口盯着我的動作。
我:“……”
看什麼呢。男人嘔吐有什麼好看的。
而且其他人就算了,家入學姐,你站在男廁所門口真的覺得不奇怪嗎。
目光轉移到一臉不爽的五條身上,看着他的小圓墨鏡,我又想到剛剛他說過的話。
嗯,雖然在發呆,但是那些有些傷人的評價我确實一字不落地聽見了。我在吸收信息這方面做得還不錯。
還沒來得及深思,看到他的那張和悟相似、現在就可以原地出道的帥臉,總覺得又聽到記憶裡五條家那群皺皮長老絮絮叨叨地用“五條悟”的天才事迹打壓神前晃的聲音。
由于過了八歲我就跟着悟搬去私宅,這種話後期還真是聽得少了,現在想起來就犯惡心。
我直接伏在洗手池上再次張嘴:“嘔——”
一臉“你怎麼這樣”的五條前輩直接暴起:“啥?看到我的臉就吐了?你是幾個意思?!”
“冷靜點,悟。可能是神前他吃多了呢。”
我聽到灰原君恍然大悟的聲音:“啊!這麼一說,我們一早急着過來都忘吃飯了!”
然後就是他肚子非常應景的咕噜聲。
……灰原君,原來你是這樣容易ky(破壞氛圍)的家夥嗎。
一時間現場陷入沉默,隻剩我努力幹嘔的聲音。
淺綠的膽汁都被我從胃袋裡倒翻出來,終于把胃裡能吐的吐幹淨了。我吐完捧了水漱口,洗了還是覺得嘴裡一陣一陣發苦。
“抱歉,五條前輩。我不是故意要吐的,可能是昨天熬夜太久,身體不太舒服。”真實原因當然不可以告訴他們,所以隻能把加班到淩晨當做理由了。
——雖然好像也不能說不對,畢竟胃裡一直在反酸,這種感覺還真沒怎麼嘗試過。
“那還真弱啊,你。”那個五條君走進來,把臉貼近我,有些疑惑,“……奇怪,剛剛你身上還有點違和感,現在六眼完全看不出什麼問題啊。難道是你之前幹掉的咒靈殘穢嗎?”
違和感?
我猛地想起剛剛那堆強勢塞進大腦裡的記憶。诶?等等?不是吧?
我信任悟的六眼,所以我覺得面前的五條君說的應該是真話。
剛剛有違和感,應該是指我并非這個世界的神前晃的事。但是,假如說現在這種違和感已經消失……
我,不會被融入這個世界了吧?這個沒有悟的世界?
從腹腔底部蔓延上來的強烈反胃感再次湧出,我一手捂住嘴巴。
……悟。如果我留在這個世界,那悟要怎麼辦?
不對,悟離開我生活沒問題……那我要怎麼辦?
“哈?你又要吐了?剛剛都已經吐膽汁了诶?”五條君似乎是察覺我的動作,不明所以地後退一步,“好惡心——”
我把那種反胃強行壓了下去,捂着嘴幹咳了兩下。
……不能慌張。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另一個世界,說不準隻是某種咒術,或者結界什麼的。面前的一切也不一定是真實的。
得找機會試探一下這個世界的真實性……要是真的是另一個世界,那必須要找到回去的方法。
“抱歉,五條大人。”我深呼吸,語氣誠懇,“可能是因為昨天夜裡的祓除任務,我的身體還沒有恢複。讓您看見這樣的場面真是太失禮了。”
五條墨鏡後的眼睛眨了眨。他仔細看了看我,應該是在用六眼确認我身體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确定了什麼後,他扭頭就走:“沒事了就出去。哪有人在衛生間說敬語的,要被裡面的氣息感染了——”
“神前君。悟他不太會說話,真是抱歉。”這邊的夏油傑看起來比我們那邊的還要心思深沉……啊,抱歉,傑。沒有說你心思深沉的意思。我在内心忏悔。
他微笑着拍了拍一臉不滿、滿臉寫着“我怎麼不會說話了”的五條,繼續說:“作為補償,我們請神前君吃飯吧。剛剛吐得這麼厲害,我們就出去吃點清淡的好了。神前,你吃荞麥面嗎?”
我猶豫了一下,看向七海和灰原。
灰原見我看他,露齒一笑,比出個拇指示意沒問題,七海也跟着點了點頭。
我對着夏油君點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夏油大、前輩。”
說起來,從入學以來,我還沒有出過校門。不知道這邊的校外和我那邊的校外是不是一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