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等啊等,沒等到公安,先等來了組織裡潑天的熱度。
閑得發慌的組織成員中傳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新謠言。
降谷零萬分後悔在審訊室時沒有好好恐吓一下那個看守,以緻于大量的假謠言中摻雜進去了一個真實的細節——跟蹤狂用某種親密的英文昵稱稱呼波本。
但這也一定程度上誤導了組織成員想象的方向。
現在的主流論點成了跟蹤狂在美國就開始糾纏波本,波本不堪其擾逃回日本,結果依舊被緊抓不放。
降谷零雖然每次被其他人用詭異的目光注視就覺得頭痛,但考慮到目前謠言的方向有助于掩藏hiro的真實身份,他還是放縱了組織裡蒸蒸日上的讨論,反正就算他想壓也壓不下去。
hiro一直在警校那邊,不會在組織裡露面,一時的話題度隻需要等待時間過去,大家就會逐漸淡忘了。
降谷零決定最近少去基地,别自找難受,有時間不如多去關心關心心理狀态堪憂的幼馴染。
但有些事情就是躲不過去。
比如真的在關心他的妹妹。
“你說你把那個跟蹤狂帶回家裡了?”聽筒裡傳來宮野志保的咆哮,降谷零連忙把手機拿遠點,“你在想什麼啊,零哥?!”
“放心吧,志保,我有分寸。”降谷零扶着額頭好聲好氣地說。
他前世也見過變小化名為灰原哀的宮野志保,但完全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是這麼成熟愛操心的性格。也沒想到身在組織這樣的地方,波本和宮野姐妹的相處倒像是普通的關系親近的兄妹。
作為獨生子長大的降谷零覺得這種感覺有點新鮮,但又讓人感覺到打從心底溢出來的溫暖。
“你有分寸?”宮野志保冷笑,“那是個能以一打七,還一口一個昵稱叫你的變态精神病患者!”
“我的武力值也不差好嗎……”他和hiro都不知道對練過多少次了,想要壓制才22歲的hiro輕輕松松。降谷零心裡吐槽,但猛然意識到——
不對。
“你從哪裡聽說最後的消息的?”降谷零的語氣驟然嚴肅。
有關諸伏景光的情報能接觸的隻有波本的心腹,尤其是最後的調查報告,經手的隻有負責調查的一個小組,他明明嚴令禁止外傳。
宮野志保聽到降谷零聲音的變化,意識到了什麼,沉靜下來:“我也不知道源頭是哪,但大家都這麼說。”
“還有沒有其他的信息傳出來?”降谷零沉聲問,“比如外貌,年齡之類的?”
“沒有确切的,不同版本的傳言都不統一,但說跟蹤狂是美國人的人很多。”宮野志保一邊仔細回憶一邊回答。
降谷零松了口氣。
關鍵的信息,諸如hiro的名字,長相,職業和他是小時候認識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洩露。
轉念一想,也是他太過緊張了。
傳言中隻是籠統提到精神病,并沒有具體病名,很有可能隻是一個公認的猜測。
畢竟,hiro為了找到他跟着進組織做的那些事也确實不像正常人能幹出來的。
“所以傳言是真的?”宮野志保的聲音變得尖厲起來,“這麼危險的家夥……”
降谷零不得不打斷她:“我保證不會有問題的,我已經解決好了,他不會再在組織出現了。”
“……你殺了他?”宮野志保小心翼翼地問。
降谷零歎了口氣,看這小姑娘被組織荼毒成什麼樣了。
“沒有,”他輕柔地說,“他還有用,你可以理解為我和他達成了合作——”
降谷零不方便和小姑娘講太多,于是話鋒一轉,反客為主道:“你才是,在實驗室有好好照顧自己嗎?你還小,不要喝太多咖啡,中午要記得吃飯……”
“我知道。”宮野志保悶悶地回答,她顯然依舊很擔心降谷零,但也沒有再逼問下去,“零哥也是,少做點任務,多休息一下吧。”
降谷零笑着答應:“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
他現在手裡有一個在BOSS那都備受矚目的重大長期項目要跟進,事關組織未來能否自如地在日本警界的眼皮底下活動,任誰來都不能怪他推了其他的小任務。
況且就幼馴染這種岌岌可危的心理狀态,他不去親自盯着實在不放心。
挂斷了宮野志保的來電,降谷零又聯系了負責監視諸伏景光的組織成員,三令五申任務目标的任何情報都不允許外傳,否則……
他沒說否則什麼,不過波本以前的威壓太強,那幾個可憐的情報組成員瑟瑟發抖。
降谷零在心裡歎口氣,揭過這個話題問起最新的進展。
“沒有,目标還是沒出過校門,也沒有可疑人物進入學校。目标的手機也是,最近隻和通訊錄好友通過話。”
降谷零對此并不驚訝。
hiro即使要聯系公安也不會這麼這麼傻讓波本發現,很大可能hiro會通過教官或者告訴同期讓他們幫忙。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正在自己分析hiro可能找來幫忙的人選的行蹤和通訊記錄。
然而沒有異常。
降谷零揉了揉眉心。
也許hiro用了什麼更隐蔽的方式。
降谷零說服自己,決定再等等看公安的動作,他對公安熟悉得很,一正式調查波本他應該就能感覺到。
又或者,是波本看起來不太像壞人?
他仔細審視一遍這幾天以來和諸伏景光相處的過程,好像确實有點太降谷零了。
從hiro的角度,就算組織處處透着嚣張地違法亂紀的氣息,波本本人也就違反了反跟蹤騷擾法和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就hiro的行為來看,他大概一點也沒在意這個。
他是不是需要給hiro一點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