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窗外霓虹閃爍。
折騰了一晚上的降谷零總算給手機充上電。
他長按電源鍵,短暫的開機畫面過後,未接來電和短信的彈窗争先恐後地彈了出來。一大半都是來自同一個人。
降谷零一條一條翻閱回去,微微斂目。
原來如此。
從開始的小小試探到後面真切的着急擔憂,諸伏景光這幾天的行動軌迹和心情在短信和來電記錄中一覽無餘。
hiro,是不是很在意他沒有主動發消息這件事?
他無意識地摩挲着手機的邊緣,不同于機身的冷硬,他的指尖仿佛還殘留着擁抱時溫暖、柔軟又堅實的觸感。
心底泛起陣陣波瀾,五味雜陳的情感不受控制地湧動着。
降谷零猶豫了一下,還是編輯了一條寫着“晚安”的短信,發送給hiro。
他還沒來得及退出短信界面,諸伏景光的回信就到了。
【晚安zero,任務辛苦啦,早點休息吧!】
降谷零勾起嘴角。
但可惜,他不能聽從hiro的囑咐。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處理。
他回到未接來電的記錄。
在hiro的數通電話前,宮野明美和宮野志保也分别聯系過他。
也許是後來從組織那邊得到了他的消息,在連打兩次電話後,宮野姐妹沒有再做無用功。
降谷零穿越以來,對待宮野姐妹都是在正常的範圍内盡量減少接觸。
他萬分慶幸此時波本和宮野志保已經回到日本,不像在美國時那麼親密。
處于十一二歲年紀的宮野志保成熟得像個小大人,她得到了雪莉的代号,作為負責人接手了父母的研究。
為了方便,她和姐姐宮野明美一起住在靠近實驗室所在地的公寓中。
宮野明美今年剛考入了南洋大學,在學校和公寓兩點一線的往返,過着普通人的生活,在波本的看顧下,除了波本和妹妹,平時不會與組織有交集。
與此同時,波本則一直忙碌于各種任務,兄妹三人間感情深厚,但聯系卻并不頻繁,給了降谷零躲避的機會。
波本的記憶缺失嚴重,和朝夕相處過的親人接觸太多容易露出破綻。
況且,那是波本的家人。
降谷零無法代替波本和家人相處。
隻是,卡莎薩透露的波本因為宮野家而與朗姆結仇的這條線索,他不能不查。最快捷的途徑就是看看宮野姐妹是否知道什麼内幕。
而且花了三天時間,終于脫離身陷囹圄的困境,降谷零于情于理都應該給兩個妹妹報個平安。
他擡頭看了眼時間,指針剛過十點半。
宮野志保還是小學生的年紀,這個時間可能睡了吧。
降谷零回撥了宮野明美的電話。
響到第二聲時,電話便接通了。
“零哥!”對面傳來宮野明美驚喜的聲音,“你沒事吧?”
“沒事,讓你們擔心了。”降谷零輕輕地說,“志保睡了嗎?”
“嗯,剛上床不久,”宮野明美也稍稍壓低了聲音,忍不住急切地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志保隻知道你被琴酒帶走了。”
“不是什麼大事,”降谷零用輕松的語氣說道,“卡莎薩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硬要誣陷我。”
“卡莎薩……是那個朗姆的心腹?”宮野明美詫異地說。
“對,他告訴琴酒是我出賣害了朗姆。”降谷零無奈地歎氣。
宮野明美聽上去憤憤不平地道:“這怎麼會和零哥有關系?琴酒居然因為這種無稽之談把零哥關起來。”
“沒事啦,反正我也沒被怎樣,現在也證明了我的清白。”降谷零柔聲安慰道,“而且……本來我們就和朗姆有仇嘛,卡莎薩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
“有仇?”宮野明美疑惑地重複。
降谷零微微皺眉,但聲音依舊保持着輕松,輕笑着說:“因為,朗姆總是給我派些難度大還催得急的任務,超——煩人的。”
“真是的,這麼說情報組的人不就都有動機了嘛。”宮野明美跟着笑起來。
他們接着閑聊了幾句。
指針快接近十一點時,他催促着宮野明美快去睡覺,結束了通話。
降谷零這才暗自琢磨起宮野明美的話中洩露出的信息。
他的本意是想映證自己的猜測——波本為了給在實驗室大火中離奇喪生的宮野夫婦報仇,給與該事件有關的朗姆設下陷阱。
他本以為身為波本最親密的人,同時也是利益相關者,宮野姐妹應該對波本的調查和報複過程有所了解。
但宮野明美卻表露出一副對這件事并不知情的樣子。
宮野志保有可能知道更多信息嗎?
降谷零在心裡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太小了。縱使宮野志保表現出早熟的性格和過人的才智,但在兄長看來也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孩。
既然波本對敏銳聰穎的成年妹妹都有所隐瞞,更不會把年幼的志保卷入上一輩的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