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活活的把飯備好,譚知風忽然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博留下的黑眼還在巷口,雖然,上次擂台上打敗了博之後,他注意到那個東西明顯變淡了,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想告訴展昭一聲,今晚他帶人來搜查地窖的時候,最好不要從那裡經過。
猗猗和灼灼忙着收賬和招待客人,譚知風問裳裳:“想不想出去走走?”
“衙門?我不想去。”裳裳聽了譚知風的目的地之後,撅着嘴往牆邊一縮。
“沒事,去瞧瞧展大哥。”譚知風安慰他。裳裳這才有了精神,跟在譚知風身後離開了酒館。
開封府衙就在麥稭巷北邊不遠的州橋附近,浚儀橋西。譚知風沿着禦街走了不遠,就遙遙望見了一道莊嚴肅穆,朱紅色高聳的樓門,門前一左一右兩個巨大的石獅子,還豎立着那開封盡人皆知的“鳴冤鼓”,裳裳好奇的想上前拍拍,譚知風趕緊把他一把拽了回來。
“做什麼的?!”門口兩個高大的侍衛冷着臉喝道:“那鼓好久沒用過了,有冤情的寫狀子遞進來!”
“我們不是來告狀的,是來找人的。”譚知風不知道展昭在不在開封府,心裡頭有點着急,萬一他在這兒找不到人,展昭到時候帶着他的王朝馬漢四人組直接從巷口進去了,那該怎麼辦?
他正想着要不要掏點錢賄賂這兩個門衛一下,身後忽然傳來了王朝的聲音:“譚掌櫃!”
譚知風回頭一看,是王朝和另外一個個子稍矮的侍衛,見到他,譚知風心裡安定多了,忙上前與他互相見了禮,道:“我是來找展大哥的,他可在府中?”
“哦,展大人啊,他在,我這就去替你傳個話。”王朝說着,邁開步子,快步往裡走了,沒走兩步,又回頭對譚知風道:“聽說你找到你的兄長了?恭喜!”
“什麼?”譚知風和裳裳異口同聲的問。王朝一愣,也納悶的皺起眉頭:“展大人沒告訴你?就是徐玕啊!展大人那天查了半天,發現徐玕原來是徐鐵匠夫妻兩個從人牙子手裡頭買的孩子。人牙子後來被抓進牢裡頭,供詞都查着了,但他一回賣進開封三四個孩子,每個的來曆他記得不清,況且他沒兩天就病死在了牢裡頭……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案子了,待會兒展大人出來,你問他便是。”
譚知風愣在了府衙門口,一直到展昭出現他都沒回過神兒來。他腦海裡王朝的聲音不斷回蕩“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從開封府走出來的展昭一見譚知風這模樣,還以為他是激動過度,難以相信這件事情。于是,他走上前去,拍着譚知風的肩膀喚他道:“知風 ……”
譚知風回過神來,隻見展昭對他露出和煦的微笑,道:“本想過兩天再告訴你,看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讓你提前知道了。”
說罷,他歎了口氣:“想不到天底下竟有如此湊巧之事!”
譚知風深有同感,他結結巴巴的道:“既然展大哥你、你查到了,為什麼還要過幾天再告訴我呢?”
“這個……”展昭道:“現在畢竟還沒有查清張善初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他的嫌疑,在包大人那裡還不能完全排除。我怕你知道他是你的兄長,再為他擔心……”
他稍一停頓,繼續道:“總之,還是盡早把事情真相查清最好。”
譚知風并沒有時間消化他和徐玕成了兄弟這個事實,他牢牢記着他來開封府的目的,趁着沒忘,趕緊對展昭道:“對了,展大哥,你說,那個西……就是那個、那個混進開封的家夥,他會妖術。我回去之後又仔細想了想,他縱馬害徐玕那晚,在巷子口,他好像畫了個什麼符咒之類的東西,黑氣騰騰的,把我們都吓了一跳,所以,今晚你不要從巷口進來。”
“這個容易。”展昭點點頭:“你的酒館在麥稭巷巷尾,我們從旁邊翻牆過去便是。”
“老娘辛辛苦苦搬進去的白菜呀!”好在這晚又開始飄雪,本來就沒幾個人,戌時一過就陸陸續續離開了。
展昭隻帶着王朝、馬漢兩個人來到了譚知風的店裡,譚知風自從回來之後就失魂落魄的,猗猗和灼灼也沒管他,這會兒,他們和展昭的人一起打開地窖門,把白菜一顆一顆的又搬了出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地窖空了,底下傳來展昭和另外兩人說話的聲音。
“好像是這裡!”展昭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中聽上去發悶:“有個暗格。”
譚知風他們好奇的把腦袋伸進去看,隐約看見展昭用刀撬着牆邊一扇很小的木門,片刻,吱嘎作響,門開了。
譚知風站起來燒水給他們備茶,順便準備了點宵夜。沒過多會兒,底下的三個人爬了上來,他們半是冷,半是激動,身體都在微微發抖。展昭走到譚知風面前,手裡拿着一個破舊的布包。
“就是這個。”展昭漆黑的雙眸爍爍發光:“找到了。”
譚知風把茶和點心端過去,展昭和另外兩人坐在桌邊,布包已經打開,顯然在下面的時候展昭已經簡單翻過一遍。王朝馬漢不怎麼認字,展昭便叫來譚知風:“知風,過來幫我讀讀寫的什麼。”
譚知風放下托盤,另兩人呼了口氣,大口吃起了譚知風端上來的沙糕,馬漢一口一個:“掌櫃的,來碗熱乎的吧,有羊湯嗎?下頭冷的厲害,得喝一碗去去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