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寺千夜掰着手指一一羅列:“居無定所,委托費隻要五元什麼都幹,比如當收營員、找遺失寵物、通廁所等。啊,他給神器撿舊衣服穿,還一直被神器投訴有手汗。”
夜鬥:“喂!我沒有得罪過你吧!”
神宮寺千夜眨了眨眼:“沒有,怎麼了?”
“你完全是在诋毀我!”
“抱歉,我隻是客觀描述我所知的事實,造成困擾絕非本意。裡苑,剛才的話就當作沒聽見吧。”
夜鬥:“天然黑吧?”
裡苑:“天然黑呢。”
“奇怪的結論。”神宮寺千夜嘟囔道。
他偏頭向遠處望去,裡苑拖着他跑了很遠一段距離,方才引起騷動的地方超出視線範圍,隻能看到歪七扭八的黑影,那是逐漸散開的濃煙。
難以想象這是現代社會能擺在明面上發生的事。
何其野蠻。
神宮寺千夜垂下睫毛,他收回悲憫的視線,看向和裡苑湊在一起叽裡咕噜的老熟人:“夜鬥,你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委托嗎?”
“咳。”夜鬥心虛地幹咳一聲,趕緊打住跟一見如故的神器小姐悲憤吐槽爛文的行為。
“是啊,我幫一個老爺爺鋪牆磚,他家被港口Mafia不斷擴張的方針波及了,牆被轟了個大洞,但他找不到願意來修補的普通工人,就來向偉大的夜鬥神尋求幫助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杯五元硬币,炫耀般地抛起再接住。
随後,他話鋒一轉:“不過嘛,順便來看看情況。”
神宮寺千夜心領神會:“時化?”
“沒錯,我來橫濱清理很多次了,但沒多久又出現了,頻率高得不正常。”夜鬥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前幾天我剛清理過,結果今天過來又是快出現時化的迹象。”
神宮寺千夜伸手一指:“和那邊的野蠻行為有關系嗎?”
“大概率是的。”夜鬥無奈地攤手,“我稍微打聽了一下,港口Mafia的老不死首領好像病得瘋瘋癫癫,要把作對的一切組織都趕盡殺絕,不知道為什麼政府始終沒有作為,導緻這座城市很久沒安甯了。”
“難怪。”神宮寺千夜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愁容,“恐懼與死亡是妖魔的溫床,倘若不對現狀加以幹預,無論清理多少次,時化都會像頑固的腳氣一樣源源不斷地頻繁出現。”
夜鬥:“……”
夜鬥:“我突然體會到你在文學上的天賦了。”
神宮寺千夜斜眼:“認識那麼久才體會到,你是不是太遲鈍了?”
夜鬥木然道:“可能失憶了吧。”
上次他被委托把《絨毛》手稿轉為電子版,也許觸發了大腦的保護機制,那天的記憶非常淡薄,他隻記得他打完最後一個标點符号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愣是被硬控了整整兩個小時。
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對他造成如此重創,神宮寺千夜絕對是神中豪傑。
“對了,你……”
“叮叮——”
手機鈴聲打斷了神宮寺千夜的話語,夜鬥光速掏出手機,切換成黏糊糊的營業模式:
“感謝指名!快速省錢便捷的夜鬥神為您服務!”
幾秒後,運動服神明咻地一下消失在原地,徒留白發神明和神器面面相觑。
“真敬業。”神宮寺千夜撓了撓臉頰,“我本來想問問他知不知道港口Mafia的位置。”
裡苑太陽穴一跳,安定沒多久的心瞬間被提到嗓子眼:“你想幹嘛?”
“人類再文明也規避不了沖突,灰色地帶更是如此。除非信徒許願,神明基本遵從動物紀錄片的不幹涉原則,我也不例外,但港口Mafia實在太過火了。”
神明的眼眸如同光輝閃耀的紫寶石,唯有純潔無暇的信念才能與之相配。
換做其他人說這番話,裡苑都認為是出于善良。
不是她不信任神宮寺千夜,而是她太了解他了。
上次她見到類似的眼神,是他信誓旦旦地說出芥川龍之介一定會學習認字的荒唐理由。
無法用常理來揣測他的腦回路。
果不其然,神宮寺千夜的發言極具他的風格:
“隻要活着就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閱讀我的作品,而港口Mafia在這座城市肆虐橫行,不知道有多少信徒預備役會喪命于此,我絕不能坐視不理。”
裡苑掩面:“人活着就一定要面臨那麼殘酷的未來嗎?”
這簡直是詛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