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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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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注定失敗,沈星野即使現在看清現實和家中決裂,也仍舊記得媽媽的反應。

厭煩、憎恨、甚至是仇視,媽媽臉上的神情讓小小年紀就會察言觀色的他害怕。

最後不耐煩地扯着他的手腕往回走,根本聽不到他說跟不上和手腕疼的哭喊聲。

哦,好像是有反應的,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他脫離實感,宛如靈魂出竅一般,周圍是吵鬧的人群,隻有他是沒人在乎的孤魂,沒人在乎他手疼,沒人在乎小小的孩子也是需要自尊的。

沈星野一恍神,目光陡然清明,窗外的綠化帶瞬間映入眼簾般清晰,他明明在想劇情的事,怎麼一下子又想到以前了呢?

大概是因為,原著有些地方其實并不是空穴來風,書裡的世界讓他異常有代入感,仿佛他就是這裡的原住民,這才更讓人驚疑。

會不會在不久的以後,他會開始懷疑,穿書是不是隻是一場夢?他本來就是這裡的一個無足輕重的炮灰,而非什麼外來者。

最後一班車,人竟然不少,座位坐滿,後面上來的人隻能不斷向後走,抓着扶手站着。

沈星野起身把位置讓給了一個孕婦,被旁邊坐着的老婆婆誇,“看校服是二中的學生,二中的學生品德好的嘞!”

老婆婆聲音洪亮,引得周圍一圈人的注目禮,給沈星野說的瞬間紅溫。

老婆婆還在繼續,“呦,臉紅的嘞,長得漂亮的嘞,你媽媽應該很漂亮吧?真會生。”

給沈星野整不會了,他最不擅長的就是面對長輩了,畢竟他的童年沒有任何參考意義。

還是被讓座的女士解救了她,“大姨,别說啦,再說人孩子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啦!”

老婆婆聞言笑得開懷,“好好好,我不說啦,不說啦,人老了就愛多嘴。”

沈星野隻會幹巴巴道:“沒有沒有。”

為了避免和老婆婆再次發生對話,沈星野裝作自然地看風景,偏過頭看向窗外。

但是人實在有些多,沈星野隻能在人頭攢動的縫隙裡窺見一點窗外的微光。

“沈星野!”一道脆亮帶着驚喜的女聲。

沈星野循着聲源找人,一個高馬尾,長相明媚的女生,就是表情有些古怪。

那女生見人理她,連忙請求,“你能過來嗎?”

沈星野看着異常擁擠的人群,對着女生搖搖頭,口型說道:“過不去。”

女生瞬間沮喪又很明顯有些無助,繼而像是情緒繃不住一般,垂下頭,身體顫抖。

女生低頭用校服袖口擦掉眼淚,準備自己想辦法,突然嗅到淡淡的桂花香,一擡頭。

沈星野長腿一跨,兩手抓着扶手,在人群中顯得異常遲緩又莫名輕松地擠了過去,對女孩說:“你站我前面吧。”

女生聽話的點頭,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裡艱難地換了位置。

沈星野收了笑,有些冷淩的目光掃向剛剛一直站在女生後面的黑衣男子。

女生瞬間有些委屈,憋不住隻能又擡起手,準備用袖子擦。

這時,眼前多了一包帶着卡通圖案的面紙,女生微愣,接過後,感激地對他道謝:“謝謝,謝謝你幫我。”

沈星野斂着眼神,輕聲道:“應該的,你哪一站下?我送你到家附近?”

女生:“還有兩站,謝謝你。”

沈星野目光逐漸悠長,他能第一時間發現女生的狀态不對,不是因為他心思細膩,是因為他曾經感同身受過。

也是公交車,也是這麼多人,久遠的一幕好像和現在重疊。

大概是一年級,又或是二年級,他跟着媽媽坐公交回家。

車很舊,人也多,一如現在,氣味很難聞,沈星野個子小小的,隻能用手捏着鼻子,緊緊貼着媽媽站着。

他老是感覺後面有人碰他,每次公交車晃動,都會撞到他,他怕撞到媽媽,每次都極力站穩。

後來肢體接觸越來越頻繁,他開始懷疑身後的人是不是故意欺負他。

沈星野回頭,仰着脖子看到一張比恐怖片還要吓人的臉,那人微微低頭沖他詭異的笑着。

年幼的沈星野吓得快哭了,攥着媽媽的衣角,小聲地和媽媽說:“媽媽,後面那個人老是摸我,他好吓人,我害怕。”

媽媽不耐煩地回頭看過去,和那個男人對上視線,無所謂道:“你又不是女娃,誰看你?誰摸你?就憑你這張臉嗎?”

沈星野被媽媽的話驚到了,沒有得到應有的安慰和保護,尚且年幼的孩子隻能不斷向旁邊湊,和身後的人減少觸碰,一直到下車,都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沈星野看着自己面前的女生,像是在看小時候的自己,又好像也不是,他其實一開始都沒想起來這件舊事。

隻是下意識覺得女孩有困難,自己得過去看看。

當下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原來也有過一段類似的經曆。

沈星野在想,當年為什麼不跑到她身前躲着呢?自己長着腿,為什麼不能躲遠點呢?

大概是因為身處其中,沒辦法正常思考,又或是讓她一個人背對着一個明顯帶有惡意的男人很危險,誰知道呢?

“XXX站到了,請到站的乘客準備下車……”

沈星野跟着女孩下車,送女孩到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爸爸!”女生還沒進門就大喊一聲。

沈星野見此放了心,對女孩說了句再見,轉身離開。

女生想拉住他道謝,可人已經走遠了。

店主走出來接女兒:“怎麼了?這是哭過了?”

女生瞬間把公交車上積壓的所有情緒都釋放出來,大喊,“爸爸,我跟你說我今天……”

沈星野揣着兜,獨自走完了剩下路段曲折的三公裡,終于是能到家休息了。

在觸及家門口站着的人影時,眼神肉眼可見地變得煩躁。

那人也看清了他,對着正想轉身離開的沈星野大喊:“沈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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