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師笑容愈加明媚,“那運氣是一點沒點在英語上,哦,不對,是英語拖了你的後腿,六科墊底,肯定是學科的問題。”
沈星野手裡緊攥着校服,“老師,您别笑了,我害怕,我下次肯定努力及格。”
段老師一臉和煦地拍了拍他的肩,拿着教材從後門施施然離開。
午休下課,許翊睡醒交完作業,和在辦公室等她的許鸢習慣性地朝秋千躺椅那兒去。
許翊擰開水龍頭洗臉醒神,許鸢給她遞紙擦幹。
兩人相處的氛圍是熟悉了,卻更接近于朋友的模式,大概也是雙方都有些刻意為之的結果。
許鸢給她整理睡翹的頭發,故作自然地詢問:“下周家宴,回來吃飯嘛?”
許翊打着哈欠點頭,“行啊,什麼時間?幾點?介意我可能會帶人回去嗎?”
許鸢:“周六下午六點,帶朋友嗎?歡迎你回家的家宴,當然可以。”實在沒忍住,又問了句:“那……回家住嗎?”
許翊:“我想考慮一下。”
許鸢:“以你意願為先,不想回家,那得給你的住處配齊安保和管家,對了,學校附近有間我名下,哦,不對,現在在你名下的公寓,不想回家,先搬去那裡?東西都齊全。”
許翊:“我有個朋友借住在我那兒,等運動會結束,我和他商量一下。”
許鸢看過許翊過往一生的資料,也知道那個借住的朋友是誰,有些遲疑道:“你們倆住一起不太合适吧?”
許翊剛睡醒,難得有話沒過腦子考慮就脫口而出,被許鸢一說,當即反應過來,他們是一個穿書的team,住一起當然沒什麼,但在别人眼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他家裡有些意外情況,現在沒地方住。”
許鸢:“……其實公寓對門那間也是我們的,可以住人,要不讓你朋友住對面?”
許翊真的覺得許鸢對她過于溺愛了,讓沈星野一個人住在她那老破小也不安全,有便宜還是得占,“我等會兒跟他商量一下。”
許鸢松了口氣,不住一起就行,那孩子她也是調查過的,因為和許翊有些經曆相似的緣故,有些疼惜,且又一次起了資助的念頭。
“班長,你終于回來了!運動會的報名表,我需要再核對一遍。”沈星野坐在去畫室上課的關昕沂的位置,百無聊賴轉着筆。
許翊從文件夾裡抽出來給他,道:“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沈星野張着嘴巴,指向自己,不可置信地問:“我跟着你搬家?住你媽媽的房子?”
許翊坐下,擰開水杯喝水,“嗯,住對門。”
沈星野喃喃自語:“我這也算是攀上高枝了?”
許翊點頭給予肯定,“你可以這麼想。”
體育課。
體育老師吹着哨子:“運動員留下,其他人解散,自由活動。”
穿書五人組除了許翊,全都有比賽項目,如果她不是主持人,大概也是需要報的,還有一些鐵人三項之類的活動等待充裕。
許翊盤着腿,坐着國旗的旗杆下翻着還剩最後幾頁的小說。
紀岫白冰水多喝了幾口,腸胃又開始不舒服,披着林酌的校服低着頭一動不動,蜷縮着坐在在草坪上。
面前有人停下,紀岫白感受到有人幫他擋住了陽光,以為是林酌,擡頭下意識張口:“林……班長。”
許翊左右看過,沒找到林酌,也沒看到沈星野他們,隻得伸出手拉他,“不舒服?陪你去醫務室?”
紀岫白對許翊的心境短短不到兩周,已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剛開始以為許翊是自恃清高的學霸,後來發現其實好像是個面冷内熱的學霸,再到現在驚人的身世下,依舊波瀾不驚的學霸,總之就是前綴不斷更疊的學霸。
許翊不知道面前人的内心活動,隻是覺得主角受不愧是主角受,唇紅齒白的,一臉虛弱的樣子,真的很容易引起保護欲,伸了伸手,“走嗎?”
紀岫白握住許翊伸出的手起身,“謝謝啊。”
許翊握住紀岫白時,腦海裡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手挺軟,一時間有些發笑,自己真的是要被男男小說給毀了。
兩人走在去醫務室的路上,除了操場有幾個班級的人,路過的教室能聽到嗓門大的教師講課的聲音,再無别的動靜。
許翊突然有些與這個世界産生裂痕的割裂和茫然,像是不被需要了,無人在意,這種感覺來得迅猛且莫名。
直到走到醫務室的台階,才把心中奇怪的感覺壓下。
校醫是退伍的軍醫,和校長有些交情,在學校養老。
校醫帶着老花鏡,白大褂穿的一絲不苟,邊把脈邊問症狀,“喝冷水了?前幾天是不是剛做過急性腸胃炎的手術?”
紀岫白有些驚訝,“是,把脈能把出來這些?”
校醫笑了笑,指着身後的牌子,“中西醫結合,都懂一點皮毛,手術恢複還不錯,沒什麼大問題,但腸胃還是有點脆弱,今天有拉肚子沒?”
紀岫白點頭,“有。”
校醫起身開藥,“蒙脫石散,一次一袋,一天三次,飯後,還有這裡包着兩種,大的一次一粒,小的一次兩粒,也是一天三次,飯後。”
“你讓我把紀岫白的藥換了?你覺得這能誣陷到許翊?學校是沒監控還是怎麼的?”阮樰怼心裡的那道聲音。
“女配不都是這樣?她段位比你還低,肯定沒問題。”
阮樰不想搭理它,原本也隻是路過,沒有一點停頓,頭也不回地走了。
最近夢到了不少東西,讓她分不清孰真孰假,但看樣子,她做夢這件事情,它好像并不知道。
而那道意識也同樣在心裡琢磨,阮樰越來越難騙了,明明剛開始可以直接控制她的意識,現在卻根本做不到。
成功過一次的方式為什麼會突然失效?重來一回,好像一切都有些失控,當初放任他們重啟,真的是正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