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神采飛揚的笑顔,橘色爆炸頭笑眯眯揮手回道:“嗯,下次見。”心情貌似也不錯的樣子。
藍色爆炸頭一臉怒容看着哥哥,再看看離開的林千夜,想起對方砸地鼠時孩子氣般用手堵洞的模樣,竟淺淺的笑了一下。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林千夜有些雀躍的提溜着墨鏡。踩着高跟鞋走在去停車場的路上。
經過街角的便利店覺得有些口渴,便進去買了一瓶水。喝了幾口,沖淡了嘴裡黏膩的酸奶味道。
“嘶...”壓抑的抽氣聲,似是痛極。
林千夜停下了腳步,朝前方走去,她記得這裡有個适合藏人的小巷來着。
果不其然,兩個人影靠坐在小巷的牆上。
林千夜擡眼望去,與其中一個人對上了視線。
暗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瞳仁流轉透着漫不經心的打量。
白皙冶美的臉龐和壓低的眉尾上沾滿了鮮血,冷傲孤清的靠坐在冰冷的牆面,黑黃色的麻花辮散落在兩側。
另一個人影靠在他的白襯衫肩膀上,林千夜忽略對方探究的目光踩着‘叮鈴’清脆聲走進了小巷。
濃重的血腥味萦繞在鼻尖帶着死亡的味道。
靠在麻花辮美少年肩上的人——一頭淺金發色帶着幾縷青藍色,高挺鼻梁上架着近乎支離破碎的眼鏡,此刻發出低低的吸氣聲。
“喂,你看什麼!”
雖然痛,可是那個人卻一臉不耐煩,口吻惡劣。
精氣神不錯嘛。
林千夜走近了才看見地上也殘留着大量的鮮血。但是看兩個人的面色,這血可能不是他們的,但也是受了一定的傷。
那人左腳支起,右腳卻耷拉着無力平放。
“脫臼了?”
林千夜蹲在同樣穿着白襯衫的眼鏡少年面前,對方青金色的發型像極了炸毛的貓咪。
“快走開,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不理會眼鏡少年的虛張聲勢和銳利的眼神,林千夜試探着戳了一下少年的右腳。眼鏡少年‘嘶’的發出一聲痛呼,随即反應過來閉上嘴神色不虞的盯着林千夜。
“可憐見的。”
林千夜剛打完遊戲,心情不錯,決定做個好人好事。
“剛剛打架了?”林千夜看着眼鏡少年不經意的問道。
“管的挺寬。”
可以,中氣十足。
“哦,這樣啊。”
“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父母健在嗎?有兄弟嗎?多大了?上學了嗎?喜歡吃什麼?有女朋友嗎?”
林千夜這一連串的直接把對方問懵了,眼鏡少年咬牙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回答。
趁着眼鏡少年分神,林千夜直接上手。‘咔嚓’一聲飛快的幫少年接上了脫臼的右腳。
剛才還哼哼唧唧的少年一下子反應過來,他驚奇的看着自己的右腳仿佛第一天擁有。
“你...你怎麼做到的?”
麻花辮美少年從始至終靜靜地看着他們,見到少女直接一手麻利的接好了右腳,眉頭一挑,眼底帶着些許意外。
“哦這個,基本技能。”林千夜老實回答。
“挺厲害的!”
複雜的情緒在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眼鏡少年的贊揚來的如此突然,林千夜微微一笑。
算她沒有白救。
不過,這個眼鏡少年好奇怪,剛剛手下觸感感覺他的四肢異常柔軟靈活的樣子,到底是多猛的架......
“等我一下。”林千夜說道,她走出小巷。
不一會,一輛紅色跑車停在小巷外,林千夜從車裡下來。
“能走吧?”
高跟鞋‘哒哒’走進,“算了,還是你跟我扶着過去吧。”
林千夜指着麻花辮美少年和自己,她之前還以為是位秀麗文雅的女孩子結果看了下喉結才确定了男孩子的身份。
好奇怪啊,這裡竟然還有男孩子紮雙麻花辮,但是不得不說那張雌雄莫辯絕美的臉确實撐得起麻花辮發型。
“你要幹什麼?”眼鏡少年一臉警惕,啧,雖然是自己半個恩人但也不能正大光明的拐人啊。
“怕了?”
短短的相處,林千夜早已摸透對方的性子。這麼說對方肯定被激怒會順着自己的話說。
“呵,有什麼好怕的。”
眼鏡少年利落的拒絕了林千夜和哥哥麻花辮的攙扶,跟着林千夜大咧咧的坐上了紅色跑車來到林家。
“這是你家?好大...”
眼鏡少年适時發出驚歎。
林千夜把車停好,打開大門。
“跟我來。”
穿過一條外圍的石闆小路,三人來到了藥房。
“随意坐。”
林千夜端來兩杯荷葉茶放在紅木桌上,接着又端來一盆溫水從藥櫃裡拿出一個醫藥箱。
“坐這,坐好。”林千夜指了指地上的軟塌,眼鏡少年乖乖的坐過去。
林千夜拿掉眼鏡,用毛巾沾着溫水擦掉了少年臉上的血水又順帶把少年右腳的鞋脫掉擦洗消毒一下。
從醫藥箱拿出褐色的藥膏貼一下子小心的貼到了少年的腳踝處,包裹的嚴嚴實實。
黑色褲腿被掀起,感受到從火辣辣腳踝處傳來的清涼和少女輕柔的動作,是少年從未感受過的。少年全程僵着身子,出奇的配合。
“OK,好了。”
林千夜拿出酒精再給自己的手消毒:“三天之内不要大幅度運動,很快就會恢複如初。”
“好...好的。”
林千夜出去換了盆裡的血水,打了盆幹淨的。
故技重施的拿起新毛巾給一旁的麻花辮美少年擦拭來臉頰。
不得不說,這個少年比剛才的那個要文雅安靜很多。
看着不太像是會惹是生非的性子。
呼吸交錯,兩兩相對。
亮光下,林千夜發現少年的眼睛帶着層霧蒙蒙的紫藍色,掩在長睫下,十分誘人。拭去眉上的血漬,林千夜發現有幾滴暗紅色滲入了發間,黑黃色的發尾也沾了點灰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
“那個...”林千夜忍不住開口。
“嗯?”麻花辮美少年擡眼笑着溫聲回應,聲線低沉。
她問:“你考慮洗個澡嗎?”
“洗完會舒服一點。”
林千夜并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是單純覺得少年這樣會不舒服。
其實是她輕微潔癖犯了...
等麻花辮美少年一身水汽從她的浴室出來已經是20分鐘後了,他披散着黑黃色的長發,扯了扯身上紫色的絲綢印花睡衣褲,表情帶着淡淡的别扭。
他的弟弟在一邊‘噗嗤’笑出聲。
“我也好想洗個熱水澡啊~”少年懶洋洋道。
“明天就可以了,現在自己擦擦身吧。”
林千夜把一盆溫水和白毛巾推過去,放下換洗睡衣,起身關門離開了卧室。
站在庭院木質走廊。
麻花辮美少年跟着走到她旁邊,她自然地接過他手中的毛巾踮着腳幫他細細擦着頭發。
挺拔修長的少年頓了一下,随即順從的盤腿坐下好讓她擦得不那麼費力。
“發質不錯哦。”看着淩亂竟然沒打結分叉。
林千夜掬起一縷,小心翼翼的用檀木梳梳着他柔順的黑黃色長發。
“謝謝。”美少年微微轉頭朝她溫文爾雅的一笑。感謝她的誇贊,也感謝她的短暫收留。
“不客氣,我叫林千夜。”
庭院竹林簌簌,池塘映着皎潔,端莊娴雅的少女朝他伸出手。
淡雅如霧的星光裡,月色如水,在少年的紫藍色眼眸中隐隐流動,帶着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輕輕握住那柔弱無骨的瑩白,優美的薄唇微彎,美好的宛如靜靜綻放的水仙花。
“你好,我叫灰谷蘭,裡面的是我弟弟龍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