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了急救電話。
血卻還在從一虎的腹部湧出,她從口袋抽出手帕用力給傷口加壓,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手摁到酸麻都不敢放手。
前方傳來一道強烈的視線。
真是戲劇性的相見啊...
林千夜緩緩的深吸一口氣,慢慢擡眼對上那人。
對方不知站了多久,鼻尖凍的發紅。他剪了短發,鴉羽色的發壓得眼眸愈發深沉。
啊,落入圈套了...
見林千夜看過來,他牽起嘴角,似乎想露出一個笑容。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沉默交彙。
手下是黏膩的鮮血,林千夜低下頭,盯着雙手失神。
紅色的,
無一例外...都是紅色的......
一張張蒼白的人臉,尖嘯的聲音刺穿腦海,情緒忽然失閘,眼淚不禁打濕眼眶,她的心中湧上濃重的哀傷。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萬次郎。
“還沒殺夠嗎?”
為什麼要一個個把所有關心你的人都推開呢?
喉頭湧上血氣,身體仿佛被抽離生命力,開始走向衰敗。
為什麼毫無改變呢?
她失敗了嗎?
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他,哀泣如刀,凜冽直入。
他被這眼神刺傷,慢慢的往暗處隐去。
......
第二天,
林千夜站在落地窗前撥通了柴大壽的電話。
“喂,大壽。幫我一個忙。”
很簡單的,一個忙。
......
‘砰——’
門被暴力踹開,合頁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門闆搖搖欲墜。
林千夜從回憶中抽離。
鶴碟滿臉歉意的朝她鞠躬,伊佐那則不緊不慢的朝她走來。
她晃着酒杯,出言嘲諷:“每次來都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的以為瓊花藥業姓黑川呢。”
伊佐那皺着眉,目光掃過辦公桌上空了的酒杯,語氣不善。
“聽說有熟人在做客,我來打個招呼。”
“你要是少惦記他們,那将感激不盡。”
伊佐那嗤笑一聲,轉頭,鶴碟将一張婚姻屆遞上。
林千夜揚起右手示意:“反對。”
頓時,伊佐那的微笑表面瞬間裂開,咬牙切齒。
“林!千!夜!”
“沒聾。”
伊佐那逼近林千夜,一把拽住,将她抵在落地窗前。
“從高中到現在,好不容易死了!”
“結果冒出一個武道?!”
他緩緩靠近,語氣惡毒喑啞又帶着一點雀躍,在耳邊說道:“你有我就夠了!”
“他已經死了,千夜!”
話音剛落,林千夜就沉着臉将杯子摔碎在他腳邊,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閉上你的嘴,然後滾出去。”
嘴裡有淡淡鐵鏽味,伊佐那舔着磕破的唇角,打量着她的神情,冷笑一聲。
“...你看,”
“為了這種事...為了這種小事...!”
他表情逐漸不耐,開始煩躁起來。
“我說了他幾句你就生氣了?!”
伊佐那猛地從口袋掏出槍,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眉心。
“那不如,你殺了我吧。”
咄咄逼人的語氣,他扭曲的眼底透露着興奮,仿佛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怎麼?你下不了手?你在猶豫嗎?”
“為了我?真可愛啊...”
伊佐那笑吟吟的單手抱住林千夜,力氣大的似乎要勒死她。
鶴碟在一旁看的心驚,林千夜才死了愛人,伊佐那還在雷區蹦跶。
怎麼說呢,自家王一向嫌命長。
“頭疼,你為什麼一直針對武小道?”
林千夜從他手裡奪過手槍,撥開保險杠。
“哈?你要不關注他,我為什麼會針對?”
“這麼說倒成了我的錯了?”
林千冷眼瞧着他,舉起手槍。
“你别去找他麻煩,聽到沒有。”
對付瘋子,要采取不正常手段。
伊佐那無視手槍,将頭靠在林千夜的肩上,輕聲反駁:“都是那家夥不好!”
下一秒,伊佐那被林千夜拽着領帶壓在沙發上,子彈滑過他的耳邊,在木地闆上打出一個洞。
一旁的鶴碟皺起眉:“千夜...”
“你會聽話的吧?伊佐那。”
耳邊被震得‘嗡嗡’作響,伊佐那摸了摸耳垂,空蕩蕩的沾着點血漬,斷掉的花牌耳墜躺在地上。
他仰頭看向林千夜,對方的眼底已然帶着一絲厭煩。
好不容易,她身邊隻剩自己了。
伊佐那壓□□内暴虐的戾氣,他故作乖巧的垂下紫眸,隐去劃過的殘忍:“知道了。”
隻要等對方從菲律賓回來......
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幾個雜碎!!!
林千夜傾身湊近伊佐那,唇瓣擦過他的臉頰,輕的像一個吻。
“問你個事。”
伊佐那若有所思,挑眉等她開口。
“稀咲在哪?”
真是個...好問題~
“一虎被謀殺的那晚,你是故意讓我看見‘他’的吧?”
伊佐那嘴角的笑容弧度逐漸擴大,一個反轉,他将林千夜壓在身下。
一手撐着臉頰,一手将婚姻屆湊到她眼前。
一副整暇以待的模樣。
“簽了它,我就全部告訴你...”
他壓低嗓音:“我和他之間的秘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