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張家吃得十分豐盛，有雞有魚還有豬肉，飯菜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配上噴香的大米飯，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一起，每個人都吃得十分開心和滿足。

與張家的歡聲笑語形成鮮明對比，萬家的氣氛自從萬和三兄弟分家以後一天比一天糟糕。

萬母因為沒有給小兒子準備回門禮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氣，和當家的回到家看到桌上的菜氣不打一處來，飯菜不僅清湯寡水，沒有一點油水，而且桌上的飯菜還是吃剩下的，隻剩下一點點飯菜，當即便對大兒媳婦兒發難。

“老大家的，我和你爹在地裡累了一天，你就給我們吃剩飯？”

萬和媳婦兒擡頭看了一眼婆婆，推了一把坐在自己旁邊的萬和又繼續低頭繡花。萬和正拿着牙簽子剔牙呢，被媳婦兒推了一把差點沒有紮破嘴，不滿地把矛頭指向親娘，“娘，你幹嘛呀？有飯吃就不錯了，怎麼還嫌棄這嫌棄那的。我媳婦兒天天要在家裡洗衣做飯照顧孩子，累着呢，哪有功夫專門給你們做帶魚帶肉的東西？”

萬和的話音剛落，萬母看到小女兒端着一大盆洗幹淨的衣服從外面走進來，她剛想和小女兒說話卻看到小女兒一臉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經過走到晾衣繩前晾衣服，看都不看她一眼。

萬母看着小女兒把衣服晾在繩子上，上面十件有九件是萬和一家的衣服。等小女兒将衣服晾好，萬母看到一向不喜歡和家裡人吃一盤菜，平常吃菜還要專門拿碗盛飯菜的小女兒拿着一個窩窩頭坐在桌子前蘸菜湯。

萬母正心酸着呢，忽然聽到大兒媳婦在小聲嘟囔。

“姑娘家家的，可真夠能吃的。”

萬母剛想破口大罵，卻聽到大兒子開口哄大兒媳婦。

“再忍忍吧，反正她在家也待不了幾年了，今年十五歲，明年就把嫁出去。一會兒我就去找她，讓她以後每頓飯少吃點。”

萬母眨眼間便被一種無力感和可悲感裹挾全身，難過的情緒壓得她喘不上氣，她不明白她一直疼愛的大兒子怎麼就成了如今這副可恨的樣子。

萬母難過得說不出話來，無意間看向堂屋的小女兒，看到小女兒正一臉委屈又憤恨地瞪着她和大兒子夫妻倆，顯然小女兒已經聽到大兒子剛才說的話了。

她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二兒子，恍惚間想起二兒子昨天從地裡生氣跑走後到現在還沒有回家。

***

萬安不關心大哥和二哥分家後的生活，爹娘也比他有能耐得多，用不着他操心，他隻想和冬哥兒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吃過午飯，萬安和家裡人說了他想上山砍樹做推車的想法後，冬哥兒說要和他一起去山上，冬哥兒說他想去山上采些野菜回來做涼拌菜。

萬安去隔壁叫上好兄弟萬成，三人背着背簍，帶上砍樹和挖野菜的工具一起上山。

去山上的路上，萬安發現萬成總是看着他欲言又止，但又一直不把話說出來。

“大成，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說。”

“我今天在鎮上看到你二哥了。”萬成看了一眼好兄弟，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二哥在鎮上做的事情告訴他。

“你看到就看到呗，再說了，他去鎮上，關我屁事？”萬安随口回複道，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和萬興有關的事情，而且萬興也用不着他擔心。

“哎！”萬成震驚地拽住想要繼續往前走的萬安，“那可是你二哥！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你二哥在鎮上做啥嗎？”

萬安沒好氣地抽出胳膊，“關我屁事！”

“安子，你怎麼回事？你以前和你大哥還有你二哥的關系不是挺好的嗎？怎麼你現在對他們的态度變成這個樣子？”萬成百思不得其解，安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從小到大有多羨慕他有姐有哥還能有個妹妹。

萬安無語地沖好兄弟翻了個大白眼，“以前關系好，現在就不能關系不好了嗎？啊？這世上誰規定親兄弟就能好一輩子？”

“哎！你……”萬成剛想開口勸萬安和兩個哥哥搞好關系，聽到冬哥兒在一旁語氣擔憂地勸他們兩個人不要吵架。

“今天冬哥兒在這呢，我也不說你什麼了。總之，你和你兩個哥哥關系好一點，親兄弟之間一直鬧别扭像什麼樣子？！”

萬安撇撇嘴沒說話，他才不想和那兩個人搞好關系呢。

張冬見他們兩個人語氣都不太好，擔心他們兩個人吵起來，忙開口詢問萬成有關萬興的事情，“大成哥，你今天在鎮上看到二伯哥的時候他在做什麼？”

聽到冬哥兒問起萬興，萬成來了興趣，“你們猜，我今天在鎮上在哪裡看到的萬興？”

不等冬哥兒他們兩人回答，萬成便迫不及待地把答案說了出來，“是在賭坊門口！我的娘呦，冬哥兒你都不知道當時我看到萬興從賭坊裡面走出來我有多驚訝，當時我的兩個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子裡面跳出來！”

張冬剛想細問，卻被萬安拉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