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欺負我小弟幹嘛?”前桌王越收拾好東西扭頭看見他倆扭在一起插話道。
“今兒,我要跟他一刀兩斷。”王仰說着又加了個胳膊箍許澈的脖子。
許澈臉憋的有些熱,站起了身,抓緊橫在自己脖子上的雙臂,往前彎自己的身體。
兩人開始力量較量,王越看熱鬧地在旁邊助陣說:“加油!加油!”
王仰被動作帶的腳離了地,有些擔憂許澈會把他甩出去,他不吃眼前虧,告饒道:“哥,我錯了我錯了……”
許澈很滿意,将他放了下來,輕微喘了兩口氣問他:“你不是打球麼,怎麼還有空跟我打架。”說完又扭頭問王越,“你不約會的麼,還給這看熱鬧?”
王越鼓了兩下自己的臉,正要怼他,聽到了遠方的姐妹喊她,留下一句“回來再收拾你”便匆匆往外走。
“光顧着跟你打架,我都忘了要打球了。”王仰這才想起了自己的安排,來回找他的那些籃球搭子,看了一圈沒找到,暗罵一聲,又對着許澈說,“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跑了,居然不等我。”
他說着脫下身上的校服外套,往外奔去。
許澈自顧自地搖頭笑了下,回過神想起自己還得打掃衛生,又換上了一臉臭色。
教室很快空曠起來,隻剩幾個需要打掃衛生的倒黴孩子。
真不巧,他也是一個。
他心念着“開疆擴土,從我做起”,去班裡另個角拎起一把苕帚,往自己的“領地”走去。
他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就隻需把門口這塊領土打掃幹淨後,守衛着這片地不被垃圾攻擊就好。
垃圾倒是沒什麼垃圾,就是土有些多,黃綠色的地磚邊緣都被埋成了黑色。他認命地用苕帚将他們聚攏在一塊,形成一個小土丘。
他對待這些俘虜沒什麼仁慈,眼也不眨地将他們撮進了撮灰鬥。
他滿意地看了看這片領土,将管地的衛生委員郭潇潇請了過來。
郭潇潇對工作很熟練,看了一眼後也沒多說什麼,拜拜手示意他能走了。
他一臉輕松地将工具都放回了角落,坐回位子。
教室那角有幾個人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麼,他沒有聽,準備趴下睡覺。
教室裡不安靜,他自認不太能睡着,趴下後又起來,抄起桌鬥裡的手機往對面的空樓走。
平常愛在這裡的小情侶都跑到了别處,一路上沒見到一個人。他對這裡的環境很是滿意,溜達地進了盡頭的教室。
他确定教室沒人後将教室門反鎖,又将西側的窗簾都拉了起來,确保太陽光進不來後一臉惬意地坐到了教室後排。
困意還沒上來。
他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五點三十五,距離六點四十還有一小時零五分鐘,還能睡一個小時。
他定了個六點三十五的鬧鐘,将外套脫下罩在頭上,縮在裡面劃拉了兩下手機。
困意找上門來,他将手機反扣到桌上,閉上眼睛準備夢周公。
他的思緒不活躍,很快意識便模糊。
“啊噢噢噢啊……”
遠方似乎有人在低聲吟唱着什麼,他有些好奇地往前眺望,雙腿有些使不上力氣,走起來跌跌撞撞的。
是海妖嗎?
他望着前面看不到盡頭的藍色海域,有些奇怪。
遠處的低吟聲還在繼續,他聽不清楚。
不知是什麼魔力,一直在牽引着他往前走,他猶豫再猶豫,終于邁開了腿。
聲音似乎離近了些,而且似乎,變了調子。
“我願披荊斬棘為國家……”
海妖也愛國麼?
他低聲笑了兩下自己,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
我什麼時候來海邊了。
意識逐漸回籠,他意思到自己做了場夢,與此同時,他真的聽到了外面傳來什麼聲音。
有人在唱歌?
他睜開了眼睛,将搭在頭上的外套拿了下來,準備起身去外面看看。
起到一半又不受控地跌了回來,腿麻了。
他錘了兩下自己的小腿肚,試圖緩解自己酸脹的肌肉。
小腿肚上的麻勁終于緩了過去,他跳到過道上出門。
走出教室後聲音變得清晰起來,他清楚的聽到聲音就在旁邊的樓梯處。他走了過去,心裡有些緊張。
他打開鐵門又合上,實在懶得往下走了,幹脆地趴在了欄杆上往下看。
沒人。
他又往前探了探身,終于在自己腳底下看見了個人。
從上方隻能看到一個頭頂還有一隻舉起的左手,看不到他具體長什麼樣,他扒着欄杆往外探出自己的大半個上身。
頭頂有兩個璇,他不記得自己見過有兩個璇的人。
确認這是位男生後,他不感興趣地站直身體,斜倚着欄杆,打算再欣賞兩句就回去。
“烏夜霜花飛滿地
……
橋頭一點總搖曳
誰家小女盼郎歸”
媚而不嬌。
他對自己腦海中出現的評價有些愣神。
樓下的聲音突然斷了,他低頭又探身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那人清了清嗓子,似有所感的擡起了頭。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他不知為何開始心虛,扭身往外跑。
鐵門被拉開又碰地合上,他慌不擇路,跑進了一個開着門的教室,教室很空曠,沒有合适的躲藏地點。遠處傳來動靜,他咬咬牙,一把躲進了門後,右手抓着門,緊張地站着等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