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今晚好像不舒服,臉煞白煞白的,嘴唇還有點青,她不看書,不寫作業,眼神呆呆地玩筆,玩了一會兒,筆掉了,自己不撿,也不喊人撿。
怪人。但好像蚊子沒叮她。
“你什麼血型的?”
女孩不理他。
“你不知道?上次獻血車來的時候你不是獻過嗎?”
女孩還是不理他,她盯着過道上的筆。
男生撇撇嘴,本來還想關心一下她是不是生病了,現在熱臉貼了冷屁股,不想跟她說了。
晚自習下課了,紀律委員還坐在講台上沒動,他在做一張試卷,要一鼓作氣地做完。
慕容太陽溜達下來了。
他本來想撿起那支筆,可走過去,發現那支筆就是白天害他摔倒丢臉的罪魁禍首,他就用力踩住了,隻聽咯吱一響,塑料筆頭就裂開了。
周晴不盯筆了,盯着他。
他有點虛,這眼神莫名有些可怕,讓人心底發涼,可是明明白天她眼睛是潤潤的,柔和得像泉水。
他嘴唇動了動,說出來的居然是:“看什麼看?!”
周晴木木看着他,臉上一點神情變化都沒有。
慕容太陽心想:說點什麼呀,什麼都好。
講台上,膚色偏麥的紀律委員抽空看了一眼,薄薄的嘴唇抿着,現在是下課時間,不用管紀律。
上課鈴響了,慕容太陽憤憤地回到座位上。
周晴的同桌小聲說:“莫名其妙。”
踩人家的筆,還生氣。
“對吧?”他向周晴尋求認同。
周晴看着他。
眼睛蒙上一層翳,灰灰的,也怪怪的。
“嘶,你别看我,怪害怕的。”他摸了摸自己起雞皮疙瘩的胳膊。
……
小七決定躺平。
本來嘛,這種超級困難的任務就不該交給一個實習生。既然交了,就表明上司已經在心裡接受任務失敗的後果了。
所以它躺平得心安理得。
隻要劇情點完成,就不必管宿主如何如何了。
管得太多,會觸底反彈,某個宿主就是因為系統管得太多,這不讓做,那不讓做,這必須做,那必須做,為了防止蝴蝶效應,硬是逼宿主活成另一個人。
那個宿主活得太壓抑,不想活,臨死前瘋了一把,把系統整得短路,回爐重造。
這個慘烈的案列就映在某本教科書上。
導師也說過,要适當關心宿主。
“桑先生,隻要你完成劇情點,其餘時間都是自由的。聽到這句話,你有沒有更高興一點?”
“有的有的。”桑海月摸着心口說。
“那你以後如果不開心,記得跟我說哈。”小七軟軟地交道。
桑海月不說話。
“我會努力逗你開心的!”
“這也是你的職責所在?”桑海月語氣微妙。
“不是職責,是義務。”
“也就是沒有錢拿?”
“當然!”
“唔,”桑海月指尖點了點下唇,“如果我能看到你的商城和論壇,我會更開心。”
這簡單,宿主真好哄。
小七抓起他的手機,将系統商場和系統論壇複制傳導過去。桑海月看着手機上的新應用。
點開論壇,頂端飄着的就是一個熱帖:818那個滿論壇拉踩的系統的宿主是不是真那麼優秀。
他拿着小七的号,可以看到它所有發言。
[怎麼辦?我宿主好sao!]
[不如我宿主!]
桑海月心情微妙地關閉論壇。
小七不知情,仰着臉問他:“論壇裡的内容是不是很有趣?我每天都要看好幾回。”
“确實有趣。”每個字咬得很輕很慢,桑海月笑着說道。
小七覺得空調有點冷,把被子拽上來裹住胖胖的自己。
它冷不丁聽到宿主問:“這邊的文化和曆史好像跟我老家相差不多。”
它立即回答道:“可能是世界觀相近的作者創造的。”
“這樣呀。”桑海月摸着下巴自戀地說:“那我在老家應該戲份不少吧。”
“肯定的!”小七豎起大拇指,幫宿主樹立自信心,雖然可能他并不需要,“你可是能随手捏腎的男人啊!”
“不過你那個世界的劇情還遠遠沒有開始,不然我也不能用正規的手續綁定你了。等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就開始申請回去。”
桑海月笑而不語,垂頭,把弄折的指甲撕下來。
原來他的苦難,源于作者大筆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