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摟抱良久,呼吸也逐漸加重,胤祥淡淡地側臉輕喚:“兄長。”胤祥眼中已有旖旎之色,輕輕一喚,便勝卻所有言語,胤禛随即深吻上對方側轉過來的脖頸,唇下生出更多纏綿之情。随着胤禛的吻,胤祥的頭也微微仰起,眼皮低垂,卻也從此終身難忘這萬春亭藻井風光。素日隻知萬春亭上圓下方,取天圓地方意,坐落東方,故名為天地長春,卻并未留意其藻井風光乃是宮中絕色。如今旖旎半日,日頭西斜,微弱的陽光穿過萬春亭上的圓形十二扇紅窗,将藻井引向蒼穹的更深處,宛如天花的一環環鎏金龍鳳紋被層層照亮,其上映出的光複将周圍鬥拱上的雲龍一齊點燃,十二方的殘陽橘光最終彙聚在井心那團赤金突雕蟠龍上,那蟠龍垂首銜珠,在最後一瞬的日暮流光中仿佛活起來,作勢向胤祥俯沖下來。也便是這一刹那,胤祥感到脖頸處的力道又重了,胤禛雙手環上自己的雙腿兩側,絲毫未見吃力地,自己便被托了起來,仿佛叫那蟠龍所銜之珠蹭上自己的唇。胤祥不覺更是動情,甚至因被籠罩在這重重疊疊的華麗中,心頭帶上一點異樣的恐懼,低頭望向胤禛。隻見胤禛淡淡笑着,深吻着,唇舌一絲一點地纏在自己頸肩,心便又安然下來。察覺到胤祥眼光,胤禛擡眼溫柔看向對方,撫慰一般,瞬時讓胤祥全身跟着松弛許多,感受到對方的松軟,胤禛一手托住胤祥在自己腰間,一手轉而護着對方背後,問道:“王子,绛雪軒,好不好?”胤祥被這句話問得心中一個激靈,不知是因方才的蟠龍叫自己有些心驚,還是胤禛的守候讓自己心安,言語先于思考似的,胤祥已經俯到胤禛肩上,低低回了一聲:“好。”
胤祥閉上眼,由着胤禛将自己摟抱着出了萬春亭,隻感到兄長步伐從容,慢慢走下那熟悉的白玉台階,向西邊走去,而後又登上幾節台階,單手推開了一扇經久未開的殿門。門吱呀一聲開了,軒中空氣裡萦繞着淡淡早春的古海棠香,提醒着胤祥绛雪軒前淡粉的海棠花初綻了,所謂绛雪,便是這一樹海棠随風下,真是隻恐夜深花睡去,火照紅妝,滿意留賓住了。又聽皇帝反手便關上了軒中的門,将那幾樹海棠擋在殿外,又走了幾步,經過軒内“視履考祥”匾額,走進次間,将胤祥慢慢放到了鋪着軟墊的楠木炕上,輕輕一扶,又讓胤祥靠在一方軟墊上,頭輕倚着炕邊的萬字格紋方窗。胤祥小臉微紅,看向旁邊剩下的半壺金生露,不覺想起方才二人一邊舞着,胤禛一邊掀開了那壇酒的蓋子,便知不是松林甕中,正是金生露,每每他自己喝上兩口,便吻上自己一同品嘗着,就這樣漸漸少了半壇。胤祥擡眼看向胤禛,見對方還是一臉沉靜,又覺自己臉微微帶着酒意的發燙,心道那半壇酒怕是都進了自己肚子,向皇帝憤懑地投去一眼。皇帝絲毫不改面色,報以微微一笑,而後走向次間與稍間之間放着的那楠木書架,輕輕打開架上的一個戗金描漆龍鳳紋多寶格,拿出了什麼放入袖中,而後走回木炕。
胤禛在炕邊坐下,見胤祥一直盯着自己,不禁輕松笑問:“王為何如此盯着我看?”胤祥糯糯道:“皇帝怕是又有陷阱等着我。”胤禛見胤祥臉紅得可愛,不禁又傾身上前,叫二人貼得極近,低聲問道:“何為陷阱?”隻見胤祥溫柔一笑,鳳眼纏綿中帶了點壞勁,趁皇帝不備,一舉将皇帝壓倒在炕上,自己跟着趴到了對方身上,俯在胤禛脖頸間,驕傲說道:“皇上恐怕是要掉入臣弟的陷阱了。”
……(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