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蘇公公回來了,帶回來一套奇怪衣物,還有一堆畫具。胤祥見蘇公公回來,方才放空的眼睛終于一亮,親自接過衣物,拉着胤禛就往稍間走。胤禛為胤祥的行為感到新奇又喜悅問道:“王弟這是又要與我……?”胤祥定住,沒有回答,便開始扒開胤禛的衣服,胤禛繼續無辜道:“王弟這樣的行為怎麼不讓朕誤會。”胤祥伸手點了點胤禛額頭,說道:“安靜,聽我的。”于是開始親力親為地為胤禛換衣服,胤禛也安生配合不再調笑。隻見胤祥給胤禛白色内衣外加上了一件白色單袍,接着又拿起手中一件綠紗加在了袍子外,最終為對方戴上一頂帽子,扮成一位宋代文人。皇帝低頭看着自己這一身扮相,向胤祥不解問道:“王子,胤禛現在是何人?”胤祥笑着一邊幫胤禛整理着領子,一邊打起啞謎道:“碧海出蜃閣,青空起夏雲。”胤禛歡樂一笑:“原來是‘石癡’米芾,為何是他?”胤祥笑答:“我見兄長清秀有才,今日惠風和暢,弟想為你畫一幅文人畫。”接着又溫聲解釋道:“方才見園中連理柏,我心想,樹木終有腐朽時,連理枝也必有終期,但聽說有些木會成頑石,不老不死,既如此,我欲借皇上禦手,點木成石。那便請兄長在畫中假作米芾,以連理柏為石同入畫如何?”胤禛一手攬過說得認真的胤祥,緊緊摟着回道:“當然好,朕心如磐石,不可轉也,豈是連理枝可比。”胤祥聽了也是笑得快樂,為胤禛系上腰帶後,便拉着對方出門作畫,胤禛很自然地從蘇培盛手中接過胤祥的畫具,往連理柏走。
胤祥素來善畫,遞給胤禛一支筆,叫胤禛做出以筆對石的動作,在他身前石上放着硯與墨,自己便在胤禛一側觀察着,描摹起來。他按照連理枝前的場景,先将胤禛置于一棵參天松柏下,點綴些背景表現此乃園林之中,淡淡繪出胤禛一身輕飄着的綠袍,刻畫出對方很是專注地畫着前方樹木的景象。然而特别的是,這木不似周圍之木,沒有紋理,更似一顆頑石,使得整幅畫呈現出米芾看上一塊如蘇轼所畫之木石,便信手題詩的景象,風和日麗,畫中人為這趣味自得其樂。胤祥放下筆,對胤禛說道:“兄長,作好了。”胤禛便過來看畫,看着很是喜歡,畫中盡是文人風采,誇道:“不愧是王弟的畫。”接着胤禛又順手拿起畫筆,轉頭向胤祥問道:“王弟,為何沒有你?”胤祥回:“為何哪都要有我,皇帝獨自怡然自得,畫面不更美妙?”胤禛不同意,但也知道這畫不能随意加個人打破意境,便轉頭問道:“如果要成為一種動物,王弟覺得自己是哪種?”胤祥思考了一會兒,淡淡回答道:“我想是鹿,安靜,自在。”胤禛補充道:“從容,體面,梅花鹿。”胤祥向着對方一笑,便見胤禛下筆,開始在圖中自己身後的空地上補一隻漂亮的小梅花鹿,慢而細緻地描摹得甚是可愛,最後再在鹿後添上一些姹紫嫣紅的荷與葉,叫這鹿更是多了點風情色彩,這才放下筆,對着胤祥滿意一笑:“以後畫中若是容不下兩人,王弟便是那隻陪着我的小動物。”胤祥也回以同意的笑,說道:“那我不在兄長身邊時,你便常與各種動物為伍,便知那是我就好了。”又補了一句:“與人相處,不如與造物說話。”胤禛聽了仿佛很受啟發,擁過胤祥,說道:“弟要與我寸晷不離才是。”
畫命人收好,胤禛又牽着胤祥往前走去,見西北角玉翠亭前杏花開得正是嬌俏,便走上前觀賞起來,胤祥先一步走到樹下,向上張望一會兒,便轉身笑着朝胤禛問道:“胤禛,吾與杏花孰美?”胤禛兩三步向前,恰将胤祥抵到杏花樹幹前,輕輕道:“孰可美過王弟?”眼中盡是深情,見對方眼中漫是粉色,細膩鳳眼更是豔麗,不禁低頭吻上那小小的唇,叫一樹杏花搖曳似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