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日,胤祥醒來,攀上胤禛,而後反被胤禛又一陣折騰,最後無力地趴在胤禛身上說道:“皇上,臣謹代表總理王大臣啟奏,以聖祖仁皇帝梓宮、奉安山陵大禮已成,奏請上禦門聽政。”胤祥心想,如此至少能讓這狼子野心的皇帝早點起床,被雜事絆住一二,學着收斂些,又感歎自己最近真是太縱容他了。胤禛聽了,撫着胤祥的脊背一路往下,慢慢說道:“朕會好好考慮。”叫胤祥又是全身發顫,覺得此事不能再緩。
好不容易起了身,二人用完早膳,胤禛若無其事地往寝殿四周看了看,仿佛閑着沒事幹,胤祥則眼睛亮亮地盯向胤禛。胤禛見王弟這般神态,自然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便握了握胤祥的手,傳值房人來聽旨。書吏很快進了殿,簾後,胤禛握着胤祥,對着他一字一句淡淡說道:“總理事務王大臣等、以聖祖仁皇帝梓宮、奉安山陵大禮已成奏請上禦門聽政。”胤祥聽得快樂,又湊得近了些。胤禛嘴角微微一勾繼續道:“傳旨,諸王大臣所奏雖是,但皇考梓宮,尚在享殿安奉,朕今即臨禦正門理事,心實不忍。念皇考付托重大,節養朕身,一切禮儀,多有未盡。每以天下萬民,事關緊要,勉強照常辦理,亦無遲誤。臨禦正門理事、俟皇考梓宮、奉安地宮之後、再為舉行。”話音剛落,簾中的皇帝突地發出嘶的一聲,仿佛在忍痛,又很快吩咐書吏下去了。簾内,胤祥惡狠狠地盯着胤禛,胤禛仍笑着撫慰對方,示意自己明白。
聽到書吏已退出殿,胤祥立馬拍了胤禛肩膀一下:“說好了,皇上要開始禦門聽政的。”胤禛抓住了肩上胤祥的手回道:“我們最近還有别的事,不能如此快。”胤祥反問道:“還有何事?”胤禛點點胤祥的額頭,輕輕說道:“王子答應帶我去金陵的,為何忘了?”胤祥突地眼睛亮起:“何時出發?”胤禛笑着抱住胤祥,慢慢說道:“休息一日,明日出發。”胤祥又滿意了,淡淡說道:“稽查江南貪腐刻不容緩,聽起來,皇上是應拖延些時日再聽政,本王允了。”
初十,胤禛與胤祥又一身常服,坐着馬車出宮了。出正陽門時,胤禛命馬車停下,與胤祥同在窗口看了些時候,才叫馬車繼續前行。駛出正陽門,胤禛笑着看向胤祥問道:“王子可看到什麼?”胤祥靠上胤禛,反問:“兄長可什麼也沒看到?”胤禛笑道:“是,确沒看到什麼。”接着兩人又在馬車出各個外城城門時張望了幾下,就這樣離了外城。胤祥又問:“兄長可看到了什麼?”胤禛答到:“是,是看到了,得給莊親王派些事了。”胤祥一笑,将紙筆遞給胤禛,示意對方開始寫。胤禛接過來,寫下密旨,“谕莊親王允祿等。漢軍參領員缺、每以八旗滿洲蒙古人員補授。則該旗缺出、反緻乏人。漢軍旗下、亦有可用之人。嗣後漢軍參領缺出。即将漢軍旗下人員、具奏引見。”原來,兩人特地在正陽門口停了下,是想看看近來巡衛規矩與否,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負責巡查此處的蒙古軍,又往外走時,卻發現在本應由漢軍巡邏的外城反有不少蒙古軍,心下了然,以往漢軍參領缺由滿洲蒙古人員補的制度不合理,胤禛便生出改制的心思。胤禛寫了一會兒,寫罷遞與胤祥,胤祥看了贊同,輕輕笑道“聖主英明”,然後輕輕将紙折了,放到身旁的匣子裡。胤禛反問:“王為何不直接派人傳下去?”胤祥又反問:“兄長不覺得路上還會有很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