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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養心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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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回到前殿,才得知午後已有不少大臣來過。大臣們都聽說皇上今日從圓明園回宮,所以來求見,然而又都被回絕尚未回來,隻好被安排着各留下了一些條奏。

張廷玉來禀奏,孝懿仁皇後忌辰将至,問今年如何安排。胤禛揮筆回了個遣官祭景陵送去了禮部。

難得的是,議政大臣們也給胤祥送來了折子,還說了很多。折中議覆,副将軍阿喇衲疏奏,察哈爾兵丁在軍中雖有補缺,但軍中缺人時,其原處并不補人,反将未效力或撤回者補為護軍校骁騎校等。于是他們“揆諸情理”,認為這不合理,提議今後應查明效力人員咨送該旗,遇缺題補。若缺不便久懸,該旗可選現用之人奏請引見,暫行委署。簡而言之,就是認為要合理調配兵力,确保軍中人員充足且合理。胤祥大略看懂,但并不能提出什麼見解,看胤禛已是安然閑坐,自己卻要批折,也是覺出胤禛一貫以來獨自的辛苦,但也不舍得胤禛如今獨自輕松,便大大方方向胤禛求助:“哥,我不知道這個怎麼回,我就複議他們的話好了,輪到你了。”說着把折子遞給胤禛。

胤禛反正無事,胤祥不強行要求非他自己幹,自己也不是非要坐着幹等,所以安定自若地接過了折子。簡單了解了下前情和議政大臣們的意思,便跟胤祥說着,自己朱批起來:“有策妄阿喇布坦之事已經八載,凡出征之在京八旗及盛京黑龍江甯古塔西安右衛等處,滿洲綠旗官兵内、有宣力行間分内應升者,若于各本處補授,恐緻懸缺不敷看守。”胤祥仿佛真的在認真看,認真學,又認真問道:“何為‘宣力行間’?”胤禛摸着胤祥的腦袋,心生許多無奈,難怪先皇非說自己的王子毫無野心,如今看來,的确,他學的東西幾乎沒什麼記下似的,胤禛也是寵愛地回:“意思是,在戰場上表現突出的官員。”胤祥認真跪着聽,像隻小貓安靜,眼睛亮亮的,應該聽懂了。

胤禛分析完境況,才開始着手寫自己的對策,仿佛方才的境況分析就是為對策做準備,讓胤祥又有點明白以後寫折子的步驟。胤禛又寫道:“是以将現在之人揀選補授以緻軍前效力官兵轉壅滞其升遷之路著行文諸路将軍等于、滿洲、蒙古、漢軍綠旗官員兵丁内有宣力行間,分内應升人等查明選舉,在京者咨送該旗,外省咨送各将軍,綠旗咨送各該督撫提鎮,嗣後遇伊等應升缺出,令該處即行題補。”由于出征的八旗官兵中有應升者,若在原處補授,可能導緻職位空缺,影響防守。因此,胤禛準備從各地挑選合适人選補授,以确保軍前效力官兵的升遷之路不被阻塞。胤祥又看懂了一點,感覺胤禛并不是在批折,而是在教自己。接着腦中的對策也呼之欲出:“補授軍前的人員,其原職位也要安排的。”胤禛肯定點頭,将筆遞給胤祥,就像以前教他算學一般循循善誘。胤祥明白通透了,便也自信接過,按着胤禛筆迹補充自己想法:“至補授軍前之人。其缺不便虛懸著該處即行揀選人員。奏請委署其補授之人。”寫完也沒有絕對自信了,還是擡頭看向胤禛問:“可以嗎?”胤禛賞贊:“我都看不出是你寫的了,正是我所想。”

胤祥知道,按照胤禛素來的習慣,話說到這,應該并不夠,他應該還會預測下這樣做的好處去證明自己,但自己對這部分還不算熟悉,于是謙虛地把筆遞還胤禛,說道:“兄長寫完。”胤禛喜歡胤祥如此清楚自己的習慣,但也希望胤祥即使沒有自己也會做的一樣好,便鼓勵道:“王試試。”胤祥攥了攥筆,心中咬了咬牙,很聽胤禛話,試着寫下,就當自己是刀筆吏了,很慢地寫,很端正,一時都忘了要模仿胤禛的輕松自如,反而果真像哪位學士謄抄的:“若再升轉此委署之人亦可得升如此、則軍前效力人等既獲升遷之路,即各本處才力可用,人員亦不緻于壅滞。将此交兵部著遍行八旗諸路将軍、及外省将軍督撫提鎮等知悉。”胤禛很滿意,胤祥對這樣的公文,即使自己不算熟悉都寫得很像樣了,開心點評道:“确實,如此得平衡各地官員的升遷機會,确保軍隊的平穩效高。”胤祥知道胤禛會這麼再說一句,就是為了告訴自己,自己想的對了,很幸福地放下筆,砰地一下将折子合了起來,又跪抱地吻了吻胤禛瘦高的鼻梁,甜甜道:“多謝皇上給機會。”胤禛對胤祥的投懷送抱當然喜歡,但也真誠吻了吻胤祥鼻子後道:“很好,以後能記得晾晾折子就更好了。”

胤祥這才突地反應過來,連忙打開折子翻看,果然又沾了一些,悻悻一笑:“還好還好,下次一定記得。太激動了,難得寫完。”

十一日,胤禛又聽政了。胤祥不知道為何胤禛最近要如此勤勉,想了一陣後猜測應是最近公務太繁。心裡同情胤禛,又聽反正是在養心殿上朝,所以胤祥準備給胤禛捧個場,把胤禛按住,趕在大臣還沒被放進午門前出了門。胤禛笑笑,讓造化去陪胤祥,于是胤祥被造化送到了午門口。

時辰到,午門裡走進王公大臣,走在最前列的誠親王與困倦厭朝的廉親王從不左顧右盼,他們之間夾着的恒親王與履親王仿佛也受了影響,一行人神奇地沒發現門洞裡的胤祥,從他面前趾高氣昂地走過,胤祥馬上敏捷輕巧地跟上。允祿和允禮眼神敏銳些,立馬意識到身前黑影正是許多日都不來上朝的怡親王,允祿不敢說話,默默跟在胤祥身後,當作沒發生過任何事,允禮會心一笑。

許久沒上朝,胤祥都很不習慣,怎麼這麼麻煩,一直有人看着,然後養心殿的門還開這麼慢。胤祥心裡暗自開始抱怨,養心殿的門就開了。終于開始了,胤祥最後被牽引到隊伍最前列,在殿外台階下盯着台階上胤禛的屏風看,怎麼也看不出名堂。辰時到,大學士馬齊、嵩祝,協理大學士事務工部尚書徐元夢,大學士王顼齡、白潢、張鵬翮,禮部侍郎在學士裡行蔣廷錫、三泰,工部侍郎在學士裡行鄧德,學士常保、查嗣庭、胡煦、吳士玉以折本請旨……還是一模一樣的老程序。胤祥沒被曬到,被安排在檐下,恰好還有棵不知道哪來的高大盆景在遮陰,然而其他王公大臣都曬在太陽底下,開始發燙。可就算是這樣,胤祥已經開始困了。

終于聽到胤禛說話了,“現今山西巡撫諾岷請将候補人員内揀選二十員發往山西以備補用。此事交與怡親王、舅舅隆科多、尚書田從典、張廷玉将此七員并行取知縣、庶吉士。”胤祥一聽自己的名字,立馬來了精神,突地向前一站。隻聽屏風裡,胤禛的聲音頓住了,而方才被提到名字的幾個其他人卻巋然不動,胤祥這才意識到,自己接受安排就可以,不必領旨,然而腳步不好再移動太明顯,怕自己被糾儀官指出來,隻好停住,等胤禛說下一句話時再偷偷後退。胤禛聲音繼續淡淡傳出,貌似和方才毫無變化,但胤祥聽得出來,胤禛的嘴巴上揚了一點:“及候補州縣人員内有情願前往者選三十人引見,俟朕揀選發往,又覆請戶部題覆……又覆請刑部……僞造假銀王起等議罪一疏。”聽到戶部兩字時胤祥趁機往後一挪,回到了自己原來站着的位置,心裡又暗暗想,何時有僞造假銀一事,應該不算重要,所以無人跟自己說吧。但又聽胤禛語氣開始有些嚴厲:“造假銀之人甚屬可恨。此等人犯治罪之例……着交與九卿、詹事、科道另行嚴議定例具奏……曉谕八旗、直隸各省自雍正三年起。照新例議罪……朕旨意爾等票簽全然不合。将朕要緊旨意俱行遺漏。總之大學士等不肯盡心辦事。及至錯誤在乾清門免冠謝罪。甚覺非體……”胤禛說了這麼多,一聽也不像是沒什麼事,難道還是自己疏忽,胤禛沒怪自己而已。随後又聽胤禛罵的是大學士,便知跟自己确實無關,越聽反倒越有興趣,大學士怎麼還要錯得在乾清門免冠謝罪呢,感慨自己昨日在交輝園,沒看到有點可惜。

本以為将大學士們說成如此不體面已是差不多了,然而胤祥聽胤禛在屏風裡還是源源不斷地冒出話來:“如前日本上落去一點事。雖甚小。然不得謂小事便可輕忽……諸事錯誤令天下人疑朕與大學士俱不看本。豈不可恥。又如前日蔡珽所奏之事。即系年羹堯奏過之事。爾等又票該部議奏。朕疑其事或有異同。照簽批發。及觀部議仍是一事。可見漫不經心。朕若亦如爾等玩忽,豈不省事。但爾等可以負朕。朕便忍負我皇考乎……”胤祥聽得又嚴肅不起來了,雖然胤禛說話真的很有條理,對大臣們很是嚴格,但所謂不忍負皇考這也太可笑了,自信如先皇也受不了自己天天被引用吧。胤祥搖搖頭,又松了松腳步,覺得站得有些累,眼神左右感受了下。于是他回過神來,身邊的氣氛貌似很嚴峻,一點不像自己所想的輕松,所以動用自己漂亮的鳳眼微微借餘光仔細打量,突然意識到旁邊的王公大臣都比自己矮了許多。怎麼回事,胤祥奇怪了,終于,他借胤禛屏風上的有一點光滑的面偷看清後面的人——他們怎麼都跪下了。胤祥不敢動,再尴尬也要繼續站着,隻聽胤禛愈發來興緻地嚴肅解釋:“朕非文過飾非之人,爾等果能指摘朕過。朕心甚善。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人皆見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徐元夢是朕師傅。宜随時獻納。若以退诿為謹慎。非朕所望。總之三年以内将向來怠玩積習。務須盡改。倘仍不肯改易,即天理亦将不容矣……”胤祥又聽困了,哪怕是胤禛說話,說得也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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