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在禦花園绛雪軒。清晨,胤禛隐隐聽見起居注官已是候着,摟着胤祥在懷,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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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這是想要?”胤禛整個抱住胤祥,細長的手輕輕移動便從胤祥脖頸滑倒胤祥腰間,準備将胤祥抱到自己腰上來,才要動,胤祥吭出一聲:“痛,胤禛。”胤禛立刻停了手,昨夜趁着黑夜酒意,自己是也沒太收斂,早上是不能再碰了。忍下來,胤禛将胤祥輕輕收緊抱回懷裡,自上而下輕撫:“對不住,哥哥昨日沒收好。”胤祥嗯了一聲,縮在胤禛懷裡,雖然痛,但胤禛态度好得讓人一點也不想怪他,畢竟逐漸泛起的記憶是很快樂的,自己也很主動情願。
兩人輕輕磨蹭一會兒起身,胤祥不禁又想起第一次在绛雪軒裡的事來,一邊用清淡的早膳,一邊問胤禛:“哥,還記得上次我給你畫了個像麼?”胤禛幾乎沒有猶豫,便答道:“米芾畫石,不是麼?”胤祥回:“嗯,你如此聰明,自然難不倒你。那,你有沒有想過再扮點别的。”胤禛反問:“王是想到畫點什麼了?”胤祥搖搖頭,一口喝完了白粥道:“出門找找看有沒有好玩的,如何?如果沒記錯,今日應該休息才對。”胤禛喜歡在節慶後一日休息,這是習慣,因為節慶總讓他遭了點罪,所以如果可以,他都會提前安排好這日的事。恰好胤祥昨日便注意到胤禛這日是沒什麼剩下的任務的,有什麼新的,明日看也是無妨的。胤禛欣然同意,手比出一個請,示意任由胤祥安排自己。臨出門前還傳了句話:“ 禮部尚書兼管翰林院掌院學士事張廷玉、翰林院編修黃之隽、俱充日講起居注官。”
胤祥知道胤禛的心思,他就是要讓自己的起居注官越來越讓那些忙人辦,如此旁邊就不用再怎麼跟着人,讓他們自己得空按照胤禛自己的意思寫寫就行了。胤祥對胤禛的這些微妙的心思已是安之若素。他自信出門,可是也很苦惱,畢竟胤禛這人挑剔,平常就喜歡穿得簡單,絲毫不願意苦到自己,要想讓他裝扮點什麼,可要真的有意思才行。于是他将胤禛首先帶出了僻靜的禦花園,在這是找不到什麼了。
果然,十五剛過,宮裡不會那麼安靜。胤祥想起這日應是藏教的什麼節日,回頭看向胤禛問:“今日是藏教裡什麼節日?”胤禛感慨自己王子難得記得這樣的事,便知無不言:“應是雪頓節開始了。”胤祥恍然回:“那這日哥不是要去見見喇嘛,論論道。”胤祥倒不是真心替胤禛記這些,而是這一日自己可以見到那些喇嘛展佛、演藏戲,有些意思。以前胤禛在這日是會去宮裡中正殿聽聽經,論論法,胤祥跟着無聊,便在旁邊看畫和戲,自然記得牢也期待。胤禛聽胤祥記得也是開心,自己是各宗都喜歡聽聽,以圖參明白這人生與世道的事。
“哥,我們去中正殿看看?”胤祥提議道,覺得自己說不定能在中正殿有所啟發。胤禛若有所思地看了胤祥一眼後,答應了。兩人信步從養心殿後門穿進西六宮,最後在春華門停住拐了進去。一進門就聽到誦經聲,又走了幾步,誦經聲停了,各院各殿裡一時間走出了上百個喇嘛。中正殿便是先皇在宮裡所設的藏教活動地,胤禛登基後幾乎很少管這裡的行動,所以其大緻沒受任何影響地繼續着日夜重複的誦經法事。胤禛給衆人免了禮,那誦經聲便又連綿不絕地在殿裡盤旋了。
這一大院落裡的數十處殿、亭台樓閣均為佛堂,黃瓦紅牆,每一間裡都供着西藏與蒙古等地傳來的佛像、繪畫,殿外兩邊且各立經幢與彩幡,顯得比别處都熱鬧得多。占據中心的便是那最為宏大的中正殿,其中供無量壽佛,周圍亦擺置着各類度母,殿高大深廣又昏黑,讓外面的看不分明,隻覺其中一座座神像都詭秘而莫測。胤禛與胤祥走到此處,胤禛示意一起進去看看,而胤祥倒是回眸看了眼鋪展在大殿外前後左右的巨幅唐卡,感到那些更光明簡單些,展現出更多興趣。胤禛領會得比胤祥自己還快,便讓胤祥去随意走動,自己則去裡頭探訪駐京喇嘛,今日八大呼圖克圖應是有在宮裡。胤祥微微笑道:“兄長好好探探,我不着急。”胤禛摸了摸胤祥腦袋就踏進門去了。